几天后,傅氏集团。
“傅总,考古院那边目前并无进展。”李秘书叹气,“沈书行的墓地也没有线索。”
傅沉故皱了下眉头,这几天他一直在重复翻阅《明帝纪事》,里面也记载过谢氏综合症,虽然不是医书,但他不想遗漏一丝一毫的线索。
“明舟那边情况怎么样?”傅沉故问。
“谢先生已经复出回到剧组了。”李秘书说。
“多派些人手去现场。”傅沉故冷声说,“不允许有一点差错。”
《惊风》剧组拍摄现场,正在拍摄比武大会的镜头。
比武台上群英荟萃,副导演和动作导演紧张站在台下,盯着台上的实景拍摄。
台下锣鼓喧天,人头攒动,两位身材健壮,身着白衫黑带的寸头青年走上比武台,都未佩任何武器,但气场极强。
两位都是国内顶级武馆出身。随着谢明舟过两亿的资金注入,再加上知名度的增加,汇集了大批老戏骨和武馆前辈。甚至还邀请来了武当、少林、青城的传统武术师,势必在电影江湖里各显奇招。
而相比热闹的比武场,剧组的另一波人却来到了另一处影视地,青山的山脚,同时拍摄另一组镜头。
整座青山因为地热的缘故,四季气候宜人,花开不败,被影视圈誉为最美取景地之一。
山脚此时寂静无声,荷塘烟雾浓重。
——为了拍摄这场雾中的镜头,整个剧组已经等了两个小时。
终于等来了朦朦雾气,岸边的人个个不敢出声,屏息凝神望着荷塘中央,等待着演员出场。
吴浩然站在刘导身后,紧张得额头沁出薄汗。谢哥修养期间,剧组迎来了一个又一个重量级演员,其中有他的恩师赵敬文,国内武戏的巅峰代表,也是国内少数的剑术传人。
赵敬文演完上一部《武生》,已经功成名就退圈,然后接到这部电影的邀约。剧本打磨十年,酣畅淋漓的打戏,还有近日风头正盛的谢明舟坐镇。
——整个剧组一如刘导所说,潜力巨大,想把华国的武学发挥到极致。他立刻来了兴趣,重新出山。
这场戏将是赵敬文的出场镜头。剧本里男主作为剑宗门最后的血脉,隐藏在江湖里,为了查明当年被灭门的真相。而武林大会召开,各路江湖势力露头,男主终于追寻到了线索,江湖恩怨再起,朝廷腹背受敌。
赵敬文饰演的便是这位知晓当年恩怨的游侠。男主想请动这位生性狂浪的游侠,势必要在武功上胜出一筹,两人最终约定在荷塘见面。
吴浩然忍不住搓着手。
啊啊啊啊这是他的两位师父之间的对决!
“Action!”刘导一声令下。
雾气中,一艘竹筏缓缓驶向荷塘中央,船上人一身白衣闲闲坐在里头,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隐约能看见清俊的下巴。
两侧静极,能听见水池中红鲤鱼游动的声音。
白衣人掏出鱼竿,正准备放鱼线,忽地,背后传来极其细微的水波声。
滴答,滴答,像是有什么靠近。
白衣人继续不紧不慢上摆弄着鱼饵,听着水波声越来越近,像是剑尖在水面上划动的滋滋声,却不为所动。
杀气逼近,白衣人拿着鱼竿,微微侧过头。
背后寒光一闪,劲风从脑后劈来。
“铮——!!”
——剑出鞘的声音。
岸边所有人目光一滞。
白衣人单手负在背,另一只手里的钓竿,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把雪亮的长剑,“叮”的一声清响稳稳接住身后杀气冷冽的剑锋,江风赫然卷起白色长袍。
两道寒光相接,脚下的竹筏震荡。
袭击的黑衣游侠面容粗犷,竹筏颇为赞赏看了白衣人一眼。
白衣人没回话,薄唇轻轻勾了下,下一秒,黑衣侠客转剑向下劈来,白衣人像是有预料灵巧侧身,反手直刺,力道狠绝。
“锵锵——!!”
兵器缠斗的声音响彻在江面,棋逢对手,两人都丝毫不留情面,不相上下,黑衣人势如破竹,锋利剑锋扫荡过水面和荷叶,水珠四处飞溅。
岸边的众人霎时间闻到一股浓郁的荷花香,望着池中央的赵敬文和谢明舟——如同电影里拉长的镜头,两个竹筏,疾风伴雨,背后是青山和如墨的天穹。
下一秒,黑衣的赵敬文起跳,猛然挥剑劈去,原以为谢明舟会一如既往侧身,谁知谢明舟剑风凌厉,硬生生持剑迎击!
“哐当!!”
赵敬文猝不及防,重心猛地倾斜——谢明舟看起来清瘦,但力道和下盘极稳。
竹筏啪啪拍打江面,惊起水花,赵敬文趔趄回船上,还没喘过气,扭头一看谢明舟的方向看去——
不料发尖的水珠落下,滑过眼睛,晃住了视线。
然而就是迟疑的半秒钟,赵敬文感觉到了冰冷的剑尖穿过水珠,抵在了他脖子几寸远的地方。
水珠滴落在那人的剑锋,发出极轻的脆响,四散成花。
赵敬文惊讶喘息,垂眸望了眼,自己的竹筏下的波浪惊起,鲤鱼四处逃窜,而谢明舟竹筏下波纹淡淡,鲤鱼穿行。
戴斗笠的男人淡定而立,笑道:“承让。”
“卡——!”
岸边众人已经被明晃晃的招式看懵了眼,剑风豪气,水花肆意,锦鲤窜动,一帧一帧,独属于传统武侠的美学,也只有华国的武学能做到。
率先回神的是刘导。
“过了!!”刘导十分满意注视着雾气中挺拔的两道身影,不枉他们剧组等了这么久!
“赵老师,得罪了。”
赵敬文听见眼前的青年谦逊说道,抬手取下了斗笠,一张俊美如刻的脸显露出来,水珠顺着精致的下巴落下。
性感又锋利。
“谢先生年纪轻轻,武功底子却这么扎实。”赵敬文被青年的美貌惊了一下,抱拳不可置信说,“后生可畏!”
这剧组他算是来对了。剑术相比其他武术,在国内近乎失传,他在业界这么多年,根本没见过剑术玩得这么精妙的人,没有任何花拳绣腿。
甚至,实战都可以不落下风。
两人划桨往岸边划去,身上都绑着保护的威亚绳。
“以前老是听浩然提起你。”赵敬文邀请说,“有机会,谢先生可以来我的剑道馆看看。”
两人并肩往前走,谢明舟笑道:“一定去。”
赵敬文抬头,他这才注意到眼前挺拔的青年唇色微微泛起白,大冷天额角沁汗。
“谢先生你怎么了?”赵敬文话还没说完,青年却皱眉扶了把额,半晌后勾了勾唇,目光沉静:“没事,老毛病了。”
“谢哥!”场边温陶和小叶拿着毛巾过来,给谢明舟擦汗,随行还多了几位傅沉故派来照看他的下属。
谢明舟目含笑意走进换衣间,退去厚实的白色外衫,里衣全然湿透。
他扯开了单衣领口,笑容淡了淡,沉默注视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像是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青脉环绕的脖子和肩膀都布满汗珠。
半晌,他才神色复杂穿回了衬衫,叹了口气。
gu903();回公司的路上,温陶整理着近日的行程,微微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