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麻烦是从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开始的。
本届入学的学生也有先前AIME竞赛输掉的人,这回到了大学里,到了他们的地盘,找季柯麻烦的人就来了。
季柯不出学校,每天就是宿舍图书馆教室三点一线,让他们下黑手都没地方。
于是那些人把矛盾搬到了明面上。
对于没有表现出恶意的同学,季柯乐意跟他们进行美食外交,但这些爱挑事的,季柯也不怕。
他不会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来。
就像他的祖国摆出来的态度一样。
季柯就静静看着那些人刻意在他面前晃悠,嘴里说着难听的带有侮辱性的词汇。
“黄种人啊,天生就低贱,尤其是中国人,是黄种人里最低贱的!”
“你们知不知道中国人有一个他们独有的外号,叫东亚病夫!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垃圾!”
“中国人像蝗虫一样满世界都是,在他们自己家不够待,非要跑到别的国家来,恶心。”
“中国人的素质都可低了呢,他们什么都吃,像饿极了的疯狗一样!”
……
他们一个个说的起劲儿,硬是说到嘴巴都干了才停下来。
可是这些难听的话并没有像他们预料中的那样让季柯发狂发怒,而是让季柯露出了笑容。
挑事的美国人:“?”
还笑?都这么侮辱你了还笑?
就在那几个白人懵逼的时候,季柯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哦,所以呢?你们考试考得过我吗?”
“你们美国人是有多可怜啊,考试连低贱的黄种人都考不过?连东亚病夫都考不过?连蝗虫都考不过?连疯狗都考不过?”
“那是不是说明,你们连低贱的黄种人都不如,连东亚病夫都不如,连蝗虫都不如,连疯狗都不如。”
“啧,你们好可怜啊,怎么什么物种都比不过。”
那几个美国人当即被气得眼前一黑,呼吸都不顺畅了。
杀人诛心,考试失利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痛!
有个AIME竞赛中美国参赛团的金毛选手被季柯嚣张的态度给气到了,为了挽尊,他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冲季柯下了战书。
“以前比我们考得好又怎样?你们中国人就只会拿曾经的成绩说话吗?你敢不敢再和我比一场!”
“好啊。”季柯欣然接受,“你想比什么?期中考试?还是期末考试?”
“当然是期末了!”金毛说:“这次期末考试要是你的成绩不如我,你就得给我下跪道歉!还得磕头!”
季柯点头点的毫不犹豫,“行啊,非常乐意,你输了同理。”
“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这场比拼就这么定下来了。
据说在约定好跟季柯比成绩后,金毛也开始特别努力的学习了。
两人还常常在图书馆相遇。
可惜就算金毛学得那么努力,期末成绩出来,他也比季柯差了很多。
成绩差很多也就算了,等因为输掉这场比试而伤心的劲儿都快过去以后,金毛才知道,原来季柯提前修了大二的课程。
也就是说,季柯是一边学了大一大二两个年级的课程,参加了大一大二两个年级的考试,一边超过了他。
还他妈是甩他几条街的那种超!
金毛更郁闷了。
第二学期开学,金毛遵守约定去给季柯道了歉。
季柯不是圣母,他真的要求金毛跪下了。
但他不能把事做得太绝,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所以他免去了磕头那一向,只是让金毛单膝跪地给他道歉。
经过这次比拼,以金毛为首的激进派彻底长了教训,再也没人敢找季柯麻烦。
激进派都老实了,那些只是稍有不满的温和派就更老实了。
此后,一直到大学毕业,季柯的生活都很安稳。
没人再来打扰他学习。
本科毕业,接着就是研究生。
季柯所理想的航母建造是一项非常非常大的工程,需要成百上千的人才一起耗时多年才能完成。
而且这项工程所需要的人才不是单一的,它几乎涉及到了所有科研方向。
并没有某一个单一的专业叫做航母建造,就算是主要用到的船舶设计和材料物理,也不会专门去讲怎么造航母,只是说航母建造会用到这两个专业的知识和原理。
他来美国留学,学的就是这些原理。
这些更深层次的原理,都是在研究生阶段才能学到的。
非常幸运的是,在读研的这一阶段,季柯遇到了一个熟人。
奥斯蒙。
季柯先前查过奥斯蒙的资料,知道他是教物理的,也知道他主要带硕研生和博研生,所以对自己成为了他的学生这件事并没有过多地惊讶。
而且他还对这件事感到很开心。
因为几次接触下来,他能感觉得到,奥斯蒙是个好人,是个非常合格的教授,不会有任何歧视的教授。
奥斯蒙为人和善,教学能力强,之后博研的导师,季柯依旧选择了他。
在美国留学的时间是漫长的,因为它离家乡实在是远,风俗习惯跟家乡差的也实在是多。
但这段时间又过得很快,因为季柯所有的时间都在学习,认真投入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在国内读国际高中的时候季柯就学过AP课程,所以他把大学的课程压缩了,大一修了大一大二的课程,大二修了大三大四的课程,两年就拿到了毕业证书。
研究生阶段要学的东西更深,还是跟着奥斯蒙这种顶级的教授,季柯没再选择压缩课程,而是稳扎稳打地读完了硕研和博研。
八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季柯毕业的时候。
斯坦福大学的实验室门口,一名穿着白色衬衣的青年在玻璃门上敲了敲,吸引了屋里人的注意。
青年长着一副亚洲人的面孔,脸上带着微笑,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跟里面的人打了招呼。
这是二十六岁的季柯。
比起高中时期,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气息。
五官张开了些,俊朗更甚,但更重要的是气质。
实验室内的奥斯蒙抬起头,“哦,亲爱的,你来了,快进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眼镜,站起身来迎接自己的得意门生。
同时季柯也走进来,跟奥斯蒙拥抱后,他说:“老师,我今天过来是来跟您道别的。”
奥斯蒙早就知道季柯的想法,对于他的道别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晚上十点。”
奥斯蒙点头,“还有时间,或许我们今晚可以一起吃个饭,算作道别宴。”
“我也正有此意。”
师生二人开始商量道别宴在哪儿吃,忽然旁边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他们。
季柯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正站在一旁,看着奥斯蒙的眼睛抽搐着,好像在暗示些什么。
奥斯蒙有些无奈,转过头来跟季柯说:“这位是本市物理研究所的卡琳儿小姐,她希望你可以到他们的研究所工作。季柯,你怎么看?”
季柯冲卡琳儿微笑,想也不想就说:“对不起,我拒绝。”
奥斯蒙冲卡琳儿耸肩,“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不会同意的。”
卡琳儿看起来有些难以接受,她直接站起来走到季柯面前问:“为什么?我不明白,你知道有多少学生毕业以后想进我们研究所都进不来吗?”
“我知道,您和您的研究所在本市非常出名。但很抱歉,”季柯露出歉意的笑容,“我真的不感兴趣。”
“为什么呢?我想知道原因。您是想要更高的待遇吗?我们可以商量涨工资的。还是说您对假期安排不满意?我们……”
“都不是。”季柯打断她,“非常抱歉,不是任何外在因素,我只是想回到我的国家。”
卡琳儿不死心,依旧在追问:“为什么一定要回国呢?是因为在美国生活的不习惯吗?可是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应该习惯了吧。”
季柯有些无奈,“我忽悠只是想回到我的国家而已。”
强调了两遍回国,卡琳儿终于明白了季柯的意思,又说:“据我所知,中国已经发展的很好了,不缺你这一个人才,你留在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的。”
季柯笑了,“我的国家已经发展的很好了,跟我想回去让她发展的更好,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感谢您的邀请,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见卡琳儿还要劝说,他连忙打断,“卡琳儿女士,我明天晚上就要回国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跟我的老师吃这顿道别宴都是硬抽出空来,现在我们要去吃饭了,如果您没有同行的打算,我们就先走了。”
奥斯蒙也在一旁点头,“是的卡琳儿女士,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季柯他不会同意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卡琳儿明白自己再多说也没有意义,只会平白讨人嫌,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你们要去吃饭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很抱歉打扰你们。”
临出门之前,她还特意回头看了季柯一眼,眼里满满的全是惋惜。
等人走远,奥斯蒙忍不住调侃,“季柯你瞧,你伤了一位女士的心。”
季柯无奈一笑,“老师您也调侃我。”
奥斯蒙哈哈一笑,接着两人一起离开实验室,专门开车去很远的地方吃了一顿正宗的法餐。
这顿饭吃的非常久,吃完饭以后师生二人还去了附近的清吧喝酒。
奥斯蒙跟季柯说了很多,季柯也难得话痨了一次,跟奥斯蒙硬是聊了五个多小时才回家。
两人心里都明白,有什么话一定要在今天全部说完,因为季柯这一回国,基本上就不会再来美国了。
这场道别宴,别的是永远。
第二天晚上,季柯如期坐上了归国的飞机。
其实上学期间他也回过国,但没有哪一次的心情像今天这样亢奋。
以前回国,是中途休息,今天回国,是真正意义上的归乡。
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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