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2 / 2)

gu903();身着皇兄爱弟毛衣的他,就是这个冬天最靓的仔!

第171章

在传统文化中,夏冬二季被称为夏伏冬蛰,都有让人避开在这恶劣天气外出,尽量躲在家中的意思。

但一味躲在家里实在是让人很无聊,在将春季可能使用到的农具一一修补,又编了草席篓子等物之后,无所事事恰存粮的农人难免生出坐吃山空的紧迫感。

这种感受迫使人们去没事找事,而就在这时候,打毛衣这件事立刻就以一种闪亮亮的姿态侵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原材料简单、织法便捷、原材料投入只需要两根棍子,还有什么能比这个生产技能更方便的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大部分织机建造的目的都是为了编织纤细的蚕丝,虽然在棉花进入市场后,织机的空隙稍稍做大了些,但大的也有限,这种丝器具对大部分农人而言都是不能触碰的范畴,否则他们那粗糙又长有老茧、倒刺的手指只要轻轻擦过,就会将其全部刮断。

不说织机用的线头,就连寻常的缝衣线的打结穿眼都得靠家里手相对细嫩的小女郎来操作。

但是有意纺粗的毛线就完全不需要担心这方面问题啦,复合材料交缠编织的毛线的韧性得到了有效提升,哪怕其中绞了桑蚕丝,但有棉、毛的保护也不用担心会将其扯断。

最多就是大手一摸,抽出点纤维来,但对于一件本就是毛茸茸的衣裳,这也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最重要的是!

这种便捷且低成本的编织技法对手艺没有太高的要求,偶尔的错针漏针也不会带来太明显的效果,做出来的衣裳还特别保暖,若是有特别巧手的,还能打成衣裳后拿出去售卖,也算是一桩收入。

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冬季活动吗?

但民众的需求却让另一波人生出了压力。

从原材料棉花到服装之间要经历若干步骤,光是上织布机之前就有十多道,其中压籽、弹压、纺纱、打线、染线等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但在元末的黄道婆以及诸多工匠改良了挤压棉籽的绞车、弹弓、和可同时纺三锭的纺车以及大型提花机之后,生产速度和需求量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平衡。

原本这份平衡会在未来被提前发明出来的缝纫机打破,但考虑到缝纫机的制作速度和普及度那也是个较为漫长的过程,谁也没想到这个进程会被提前。

毛衣所需要的棉线在制作过程中和织布需要的棉线在前半部分技术是完全重合的,而且还多了和羊毛线混合的部分,随着织毛衣这项大众活动的普及,对于棉线的需求也摆在了台面上。

起初双方还能做出你好我好的姿态,但随着天气渐暖,而市场对毛线的需求并未随着气温上升而缩减,两方的姿态就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

就在木白又一次硬是在繁重的公务挤出空闲时间和小伙伴们出来玩耍的时候,就有幸旁听了一场三方会谈。

对于自己这种每次出门都要触发事件的体质木白已经非常习惯了,甚至他已经能熟练得化被动为主动。

只见太子殿下三两下就将桌上正中央的明星菜品——当季鲟鱼熬煮出来的浓汤盛在碗里,又倒入香喷喷的白米饭,夹了几筷子蔬菜,随后屁股一挪,坐到了墙边开始边吃边偷听,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啊这,这不太好吧?

因为老爹继承了土官之位离开小团体好几年,今年终于趁着入京述职又能参加团体活动的木土震惊极了,他才走了多久,他那么大一个遵纪守礼的太子殿下怎么就会做出偷听这种事了?

“别在意,不是殿下要去听,而是如果不去的话,就会发生各种意外,你也不想好好吃个饭隔壁打起来吧。”刚从海南出差归来,晒得和黑炭一样的小伙伴之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随即他亦是如法炮制,端起小碗坐到了墙边上,占据了一席最佳偷听席位。

不能怪他们反应太猥琐,而是这事着实玄妙,只要他们出来聚会,总会发生些大事小事,不管他们是不是去探听,事情总会闹到他们面前来。

若是有意识得听了也就罢了,若是他们摆出万事不管的架势,那不用等多久,各种奇奇怪怪事情就会发生。

在这些年里,他们已经陆续遇到过隔壁打架把墙砸塌、苦主跑错门闯进来、冲进来寻他们评理等等各种情况。

众人也做过尝试,但在一次将聚会地点放到画舫之中,结果差点闹到翻船之后大家就都放弃了。

“这大概就是天注定太子殿下必须要管这些事吧。”某种程度上非常迷信的众学子纷纷感叹,这种出门就要遇到事件,解决后顺便发现朝堂弊病以改进的事件神奇得就像是话本一样,妥妥是一代明君的设定啊,作为当朝臣子、作为太子殿下的辅臣,他们自然不会拒绝这一特殊情况,甚至乐见其成。

明君总是和名臣相辅相成的嘛。

木土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捧着个碗加入了队列之中,他还暗戳戳得找了个更靠近墙壁的位置蹲了下来,幸好此刻他们已经将菜上齐,若是此刻小二走进来,估计木白等人这辈子都不会跨进这家饭庄第二次了。

不过其实也不用他们如此,因为隔壁许是火气上头,嗓门已经大到不需要贴墙听了。

和大家以为的高深莫测商战不同,隔壁商人们的对话从始至终都非常朴实,总结一下就是——

织布商打感情牌对纺线商人表示:我们合作了辣么多年,情分已经比山高比海深。

毛线商人则是表示:我们的货出货快,所以我们付款速度也快。

织布商额头暴起一个青筋,继续打感情牌:某某年市场不好,你看我们也没压价不是。

毛线商人挥舞起了钞票:我们付钱快!

织布商人拍桌:我们的产业稳定,衣服一年四季都要船,毛衣也就一个冬天,这东西谁知道能流行多久。

毛线商人也跟着拍桌:毛衣的确是就冬天才穿,但是其余三个季节都得手织啊!除了毛衣,那不是还有毛裤子、毛袜子、毛帽子、毛围脖,毛手套,只要你想得到的我家的毛衣都能做到,这是个新兴行业,那可不就意味着市场空口大,没个几年市场都不会饱和吗?

织布商人不甘示弱:我们市场大!我们还能卖给外邦人。

毛线商人强横顶上:我们产业新,你们是夕阳我们就是朝阳!而且我们也能卖给外邦人啊。啊这,眼看着隔壁已经从商业竞争发展成了小学鸡吵架,木白等人面面相觑片刻,纷纷挪回了原位,众人神态都比较轻松,比起前几次背后多多少少都能牵扯出重大社会问题的事件,这次只是区区商业纠纷而已,基本上来说都不算事了。

“工部那边这半年来一直在竭力改进黄母留下的众多机械,前些日子他们又请了一笔款,应是要有了成果。”见木白的视线看向他,蹇瑢前进一步禀道:“只是殿下,如今民间悬赏的价格略有虚高,臣等发现民间工匠有将其制物分阶领取赏银的现象,只是不知是否要遏制这股风潮……”

“分阶领取?”木白听到这句稍稍反应了下,有些哑然:“是指此人屡次改进自己的产品?他改了什么?”

“是。”蹇瑢应诺:“此人名为陶继,乃陶成道之子,半年前,其贡上改良后的火药配比,工坊试验后,其效果确优于如今,便赏金十五锭,两月后,他又送上依前一张方子更优的方子,又领金十五锭,谁知前些日子又送来了方子……”

“陶成道……”就着隔壁拍桌肉搏的争吵声音,木白从记忆中挖出了这个名字,顿时露出了惊愕之色,“可是五年前那个绑了火箭,手持纸鸢,想要借火箭冲力升空之人?”

“回殿下,正是此人。”

木白顿时露出了几分感叹:“原来是他的儿子……那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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