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写字的人,看得出没有系统地学习过书法,但写出来的字倒也算得上干净整洁,就态度而言可谓十分认真。
而这上头的内容多为各大世家的关系网络,姻亲关系是其中的重点,木白只瞅了一眼,就感觉额头发疼。
什么谁嫁给谁,谁是谁的表姑妈,谁是谁的娘舅,谁的姑妈嫁给了谁的娘舅,这种复杂的关系简直比圣人之书还让人头疼。
看着两个儿子的眼神都有些涣散,朱标不由哈哈一笑,说道:“你们的母亲,在看到这些谱系时候的反应和你们一模一样,但是到后来,她背得比谁都清楚,你们皇祖母都夸了她好几遍。”
“她是开平王的嫡长女,开平王非常疼爱她,加之她武学天资出众,便传授了她一身的武艺。你娘的时间大多用在练武上了,自然没时间学学问,不过她学起来也是飞快。”
朱标伸手将两个孩子越睁越大的圆眼睛捏了回去,道:“这一点,英儿像娘。”
像娘?木白小嘴微张。
朱标笑道:“英儿与我相处至今,可有觉得,我的力气有大于常人?”
木白乖乖摇头,朱标身上的确有些外家功夫,但就他的标准而言,那只能算是强身健体的程度。不过,朱元璋显然也不是将儿子当作冲锋在前的一军将领来教导的,朱标的一身武艺,就指挥官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木白想到那天他爹身上挂了四个壮汉的场景,又产生了一点自我怀疑。
朱标撸了撸他的头毛,“别多想,你爹那是后天锻炼而来的,你娘才是天生的,她六岁就能扛起一头成年公猪了,你如今的力气全都随了你娘。”
木白:“……”
等等,木白一直以为自己的一身力气是系统附赠的金手指之一,原来其实是遗传来的?怪不得洪武帝一家对于他的大力除了鼓掌说好外没有别的态度,合着是因为有了先例……
这么说,垃圾系统其实什么金手指都没给他?
不对,为什么他娘六岁时候会有扛猪的机会啊,他娘未免也太虎了吧?而且这太子妃的形象怎么和他在奶奶那边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皇祖母说,太子妃品味很是高雅,当时她主张衣着素净,戒浮夸,但我娘每每都能以平价的衣裳引领朝中潮流。”木文提出了异议。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
“是爹你帮娘亲配的?”木小文震惊了,“那,那皇祖母还说,娘亲文采飞扬,谈吐优雅风趣,无论是内眷还是使者亲眷招待起来都大方得体,常出妙言佳句……
朱标又点了点自己。
懂了,那估计是他爹帮老婆打好了小抄和底稿,太子妃只需要将其背出以及在恰当的时候运用即可。
对母亲滤镜颇深的木文发出了最后的挣扎:“这,这房间布置素雅柔和……”而且明显是女性的画风!!
朱标笑而不语。
好吧……看来皇太子从小到大在各种熏陶之下的审美用到布置老婆书房上面也完全不差,
木白两兄弟都惊呆了。
他们脑海中那优雅、娉婷、温柔、甜美的母亲形象顿时破碎,重新出现的是一个明艳大方、力大无穷、有些笨拙但很努力的女子,虽然和想象中不一样,但这样的母亲似乎更鲜活了点。
这样说起来,能将一个武斗派老婆塑造成公公婆婆心目中爽利大方、温柔得体、文武全才的好儿媳形象,他们老爹果然棒棒哒。
亮了,木白的眼睛亮了。
“想也别想。”老父亲撸了把儿子的脑袋瓜,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轻斥道,“好好背书。”
帮老婆塑造形象那是出于无奈,至于儿子,自然只能自生自灭。
“皇祖母真的一直都没察觉吗?”被老爹揉着脑袋的木白想来想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皇祖父没发现也就算了,公公和儿媳多少还是要避嫌的,但是他们家皇祖母也好聪明的,怎么会一直不知道?还是皇祖母知道了但觉得没必要和他们说?
朱标回忆了下:“要说没发现……其实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惊险的时候,那时候英儿刚出生后不久,你娘有一次跟你玩飞高高,一不小心把你扔得高过了宫墙,正好被父皇母后看到。”
高过宫墙……大明的宫墙……
见两个小孩面露震惊和期待,朱标叹了口气,笑着道:“然后爹就被你们皇祖父带到演武场切磋了一番。”
空架子的爹和有真功夫的皇祖父切磋,就连木小文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两个小孩不由为背锅的老爹鞠了一把同情泪。
至于之后他们家小英喜欢上飞高高,然后缠着父皇要飞,结果正好被母后撞见,威武雄壮的洪武帝被怒气勃发的马皇后揪着耳朵说教什么的……就不要告诉孩子了。
太子殿下笑眯眯地想。
“其实,你们的母亲真的很厉害,就连到最后也保护了你们,不过这个,只有爹知道。”朱标摸了摸两个孩子,带他们走到了书房的里侧。
挪开毯子,书房的地面露出了一条密道。
修建应天府皇宫的时候,朱元璋还没有一统治天下,因此,他在皇宫里设置了许多防御和逃生设施,甚至皇宫本身就是应天府整个防御系统的一部分。
其实,严格来说,这也算不上密道,就是东宫的私人仓库入口,洪武帝夫妇和朱标夫妇的宫内都有一条这样的大型地下通道直达地下宝库。
说是宝库,其实这里最初的作用是火灾避难所来着,毕竟木质建筑必须考虑这种安全问题。除了这两处之外,宫里不少地方也都设有密道。
这些密道除了逃生之外还有沟通讯息的功能,其出入口按照规定只有帝后以及太子夫妇知晓,在未来,这些秘密也会告诉木小白。
以儿子的性格,背那东西的时候估计又要挠头了。朱标边带路边暗暗想道。
不过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两个小皇子对这些惊奇极了。
朱标将墙上的灯座一一点燃,首先出现在两兄弟面前的是一幅仕女图和两个牌位。
仕女画的落款是朱标,画上人无疑就是他们的母亲,那这牌位是……
“那是你们的兄弟。”朱标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你们当时被带走的时候,贼人在宫里留下了两具烧焦的尸身,那便是他们。”
“爹不知他们身份姓名,也不知其从何处来,只能给他们立下无名牌位,认他们作子,分一份福报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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