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长得那么可爱,为什么那么凶啊!
一学子捅了捅方才失言的沈二:“趁着小白师弟还没考完,你快些去买点花卷回来,否则只能是我们给你买了。”
“啊?”沈二还有些呆愣,“给,给我买?”
“嗯!买好了供在你墓前!”学子严肃道,“到时候再给你写个墓志铭,你觉得‘生于嘴馋,死于嘴碎’怎么样?”
“……”这就不必了吧?!沈二大惊失色,忙左右看看,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最后,沈二是靠着金陵城著名糕点铺的一大盘千层糕以及茶糕才换取了木小白的原谅。
文武会试全部结束,接下来只要等两日后的张榜即可。张榜后,若是榜上有名,考生即可要准备张榜三日后的殿试,而榜上无名的考生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改日再战了。
因此,这些来陪木白考武举的小伙伴严格来说也是耗费了自己的最后的休闲/复习时间。作为考生的家长,傅忠觉得自己必须要给予些表态,于是他大手一挥,请大家一起吃了顿偏餐。
如今的百姓尚且习惯一天吃两顿,七、八点钟乃至更早用朝食,下午四五点食用哺食,中间间隔时间长,自然要用些东西垫垫肚子,这种垫肚子的饭食就叫偏餐。
偏餐的菜量不大,且多以甜羹、茶点为主,对于一群小伙子来说,这就有些不够看了,于是,好大哥傅忠便特地让人去买了些包子馒头馄饨,让这些青年吃了个饭饱。
在席间,他还告诉了木白一个好消息:“陛下一月前便已让大都督耿炳文前往云南传旨,父亲应当已经在班师回京的路上了。不过算算这路程,恐怕是无法在小弟你金榜题名之时赶回应天府了。”
木白闻言有些小沮丧,不过还是很为养父将归朝感到喜悦。他又细细问了问,得知此次班师洪武帝只召回了傅友德和蓝玉,小伙伴的父亲沐英以及一万精兵仍驻守当地,作为武力威胁,他们要等当地行政单位能够控制全局了才能回来。
“看情况得有一两年不能回京了。”傅忠小声道,“我听云南来的兄弟说,此前派过去的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梅思祖和潘元明都病倒了,说是都不太好了。”
木白顿时沉默,心中升起浓浓的同情。
按照大明的行政规划,当地的布政使司作为行政部门一般有两个执印,分左右布政使,其中左为贵。
具体到不同地区情况就比较复杂,政务繁杂的地区会设置两个左使或者是两个右使,但是云南可是配备了足足四个人。
其中三个全是左使。
梅思祖自不必提,开国功臣,能打仗能做管理的全能型人才。潘元明也属于开国功臣,他原是张士诚手下,后为了全城百姓投降了朱元璋,得到洪武帝的重用。他二人都是属于一代名臣,德高重望,是被朱元璋特地派过去镇场子的。
两个外来人自然要搭配当地人才好干事,所以,另外一位左使就是出身云南当地的吴印。
吴印此前是在一个名叫黑盐井的盐矿内担任盐课提举司的头头,因为做事认真靠谱被缺人缺得飞起的梅思祖看上,就把人提溜了过来,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有编制的公务员。
作为本地人,吴印承担的是辅助之职,不过很显然即便有了他这个助手也没什么用,大明派过去的两个主印还是全都趴下了,还是在云南气候和北方并无二样的冬季,说是水土不服着实可能性不高,所以……
……两人都是累趴下的吧?
木白不由小声道:“看起来当大明的官员很辛苦啊……”
“是捏。”傅大哥小声应和,然后在弟弟震惊看过来的眼神中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仿佛方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据说陛下已经派了御医过去,父亲他们在云南也找到了一个医术十分高明的苗医,想来两位都不会有事。”
“苗医?”木白被这个话题成功吸引,他想了想后顿时露出了些许恍然之色,“对了,阿春之前好像就在找苗医,看来他找到了,真是太好啦!”
傅忠表情透出几分柔和,他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嗯,那位也是我们傅家的恩人。”
木白这才知道沐春要找的那位苗医居然就是那位为傅添锡疗伤的医者。
然后,他听了一耳朵那位老先生是如何如何的仙风道骨,医术有多么多么的高超,据说就差那么一点点傅添锡的腿脚就医不回来了。
当然,那位苗医过于不讲究的治疗手段也让傅添锡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据说,由于那位先生炮制药材的过程极其粗暴,药汁的口感简直一言难尽,而且那先生特别喜欢使用各种昆虫入药。
这一切都导致视觉、味觉和嗅觉饱受摧残的傅添锡现在一看到蓄着山羊胡的老先生就会反射性地呕吐,为此连国子监也不能去了云云。
等等!
木白歪了歪头,忽然抓到了之前被他屡次忽略的重点:“你们要找的那位先生,是一个有山羊胡,喜欢用虫子入药,很擅长治疗骨伤的老先生?”
傅忠一愣,回忆了下后道:“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擅长骨科,但添锡伤得最重的的确是筋骨,另还有些皮肉伤,对了,他似乎很擅长金疮伤止血。”
木白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无语,“原来你们找的是他。”
“你认识?”傅忠脸上出现了一抹讶色,接着,他看到弟弟轻轻点头,顿时有些无语。
木白摸了摸鼻子,感觉还真的挺微妙的:“那位先生是我启蒙先生的……”
他想了想,找了个比较贴切的词汇:“主治医匠,我家先生当年也有不轻的骨伤,据说就是这位先生帮忙治好的。”
“不过先生已经伤了好些年了,现在基本是以复查为主,还有就是缓解换季时候的伤痛,多为热敷,我倒是不知道他之外伤居然这么厉害。”
木白咂咂嘴,感叹了一句:“世界可真小啊。”
“世界可真小啊。”同一时间,躺在松软被褥上摇摇晃晃看着书的王袆老先生咂咂嘴,看了眼身侧两个用彼此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聊得起劲的老人也发出了一样的感叹。
这两人,一个是与他曾有过私交的应天府医匠,一个是救过他性命的苗医,二人相遇后联手为两位病倒的云南布政使进行了治疗。似乎是因为此次联手让两人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为了钻研医术,苗医竟是决定带着学徒上京,以便双方进行更深入的交流和学习。
那么问题来了,两人一个不会汉话,一个不会苗语,要怎么交流呢?
“王先生,可否行个方便?”他的话一出口便引来了两人期待的目光,王袆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撑起了半个身子给两人做起了翻译。
按照这个节奏,等他抵达应天府时还能开口说话吗?王老先生一边看着晦涩不堪的医书,将里头一些名词尽可能地精准翻译,一边由衷思念起了自己那不太乖巧的小徒弟来。
思及前去参考的学生,王袆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遗憾和歉意来。
他的几个学生中,木家两兄弟资质人品俱是上佳,只可惜他囿于环境,又因有疾在身,无法倾尽平生所学,倒是耽误了两个孩子。
以他原本的想法,小徒弟即便去参考,也得再过个三五年,不想计划跟不上变化,木白不得不提前参考。
依他所看,爱徒的所学所知在云南尚算不错,但放到全国恐怕略有不敷,现在去参考恐怕要遭受打击了,到时候老夫可得好好安慰一下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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