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木白歪歪脑袋,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小青年在接到眼神后看上去又缩了一圈。
难道是因为偷窥被发现内疚啦?算了算了,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
真实年龄不可说的木小白晃晃脑袋,背着手重新走回了小黑屋。等他人消失在屋子里后,傅添顿时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不是他胆子小,是之前看到的一幕太可怕。
作为一个来画像的人,进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也就算了,画手看了一眼就闪到了隔壁,而且观察他也是通过那扇关闭后就没有再开启的小窗子,这傅添能不好奇能不紧张吗?
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异乡,滇人的传说众多,难免让他联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加上这小孩此前也不曾说过不能看作画的过程,他的身份还有些特殊,嗯……还是谨慎为妙。
自己说服了自己的傅添就做出了非君子之举。
哪知道小窗子一推开,他就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
一片漆黑的小屋里燃着一盏盈盈小灯。蜡烛在此地还没有普及,使用的灯也多半是油灯,油灯气味大亮度低,因此虽然点了灯,却也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在他的眼里,背对着他的小童正挥笔作画。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推开小窗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小童却似背后长了眼睛般在他推窗打量的瞬间突然转身朝他看来。那一瞬间,傅添仿佛感觉到一阵寒气从脚底心直直地往上涌。
小孩原本是个唇红齿白大眼睛的可爱长相,但在幽暗的室内却显得眼珠格外大,幽幽看来的目光配上因为是光头所以显得更大的脑门,就像是怪谈故事中的鬼童,特别瘆人。
而更可怕的是,他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了小童的身后——那脸和平时自己在铜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这莫不是这罗罗族的秘法?就像是苗族的蛊术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苗族:??感觉有被冒犯到哦,没有我出场为什么还要CUE我!
昨天居然都猜相机,作者君要哭出来了,你们步子跨得太大了,作者君的成就感都没啦!!以后我再也不炫耀了呜呜呜。
其实答案也差不多,这种利用小孔成像原理来进行绘画的方式其实就是相机的原理,相机无非就是把画纸改为一张涂上了感光原料的原材料,然后利用光线作为画笔,将形象和阴影记录下来而已。
(小声)按照明初的科技能力感光材料倒是搞出来,但显色材料不太好搞啊,相机,相机还是算了叭。
文中这种绘画技术叫做暗箱,也称为光学仪器辅助法,学画画的小可爱可能在学习绘画方面的历史时候有听到过这些名词,这个绘画法在中世纪的欧洲非常流行。
中西方早期的绘画其实一样的,大家都是2D,严格来说东方的2D还要好看一点(喂),但是中西方发生变化的分界线就是这种绘画法的出现,借用这种辅助绘画法,西方人开始有了立体和阴影的概念,有了比例,从而开始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当然,在后期这种绘画法没有那么麻烦,利用镜子的折射反射,凹凸面镜可以将【暗室】变成小小一个盒子(类似于老式照相机的暗箱),画画也不用再竖着,而是可以坐着画,其难度就和用硫酸纸描画差不多。
其实比较有名的
因为很方便,入门也低,所以在相机出现的早期因为曝光时间特别长的缘故,很多人宁可选择画像也不要搞相机来着,毕竟对着镜头笑上个半小时真不是人干的事。
第4章
有句话叫做“人最陌生的就是自己”,一般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常常都会有「这是我吗?」的感觉,而且常会觉得越看越陌生,现在傅添就有这种感觉。
傅添的胆子当真算不得小,在这个敏感时间敢只带一个小队来到此处的人胆子都不会小。但胆量这种东西是建立在对自身认知以内的事物的基础上的。
来这里之前他自觉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设想过如何应对虎豹和元兵,甚至那传说中玄之又玄的蛊虫,但完全没想过如何应对这些灵异鬼怪啊!
话说,他带了母亲从寺庙中求取的护身符,但是不知这东西对南方的鬼怪不知是否有效,若是无效可怎生是好……
时间就在他自己吓自己的过程中缓缓流逝,就在一旁的随从不由自主打起了瞌睡的时候,小黑屋里头终于传来了动静,以木板搭成的简易木门终于被挪开,木白托着一块板子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他就注意到傅添一幅双目圆睁表情扭曲的表情,任这青年有一张还不错的脸庞,摆出这番情态也让人很有些看不下去的感觉。
坦白说,来请他画画后被惊到的人不少,但被吓成这样的还真只有这一个。
唔,说起来之前慕名而来的都是住在这儿的本地人,难道是外乡人不太经得起惊吓的缘故?
傅添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木白就二话不说打开了画室的门。门一打开,室外明媚的日光和清新的空气倾泻而入,驱散了暗色以及油灯不可避免的些许气味。
站在太阳下的小少年重新变得可爱了起来,圆溜溜的大眼睛机灵有神,完全不见方才鬼气森森的模样。
木白并不知道这二人对自己相貌的腹诽,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狠狠吐槽一下,哪有人看到光头还觉得恐怖的,光头明明是最让人有安全感的存在好吗?
不管是社会哥还是僧侣,虽然在不同意味上,但都能让人有心安的感觉——当然,前提是这是自己人。
而且这个身体的基因相当不错,在养了半年之后,健康许多的木白对自己的颜值相当有自信,他调整了下面部表情,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还特地展示了下自己脸上的小梨涡,看起来无害极了。
傅添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怎么回事?面前这小孩明明看上去可可爱爱的,可他总有种被猛兽盯上的不佳之感。
摇摇头,错觉,一定是错觉。
一脸商业微笑的木白将手中的画纸和画板一起递给了放松了些的傅添,叮嘱道:“水迹还没全干,小心些。”
傅添忙摇摇头,甩去脑袋里的各色想法,按着指导将画板放平,定睛看去。
一看之下他顿时一惊,方才他看到的半成品感觉已是极像,而现在看到了成品,更是觉得仿佛在揽镜自照。
不过,咳咳,他觉得他比画中的人还是要更英武一些的,还可以再修改一下,比如脸,就该要四四方方的,眉毛也要加粗一点,哎呀,如果再来一点胡子那便是极好的……
他刚要提意见,就对上了正蹲在地上用木盆洗手的小童侧颜,不由微微一愣。
小孩长相着实不错,但这个年岁的孩子五官都没长开,只要不是饿得面黄肌瘦,都谈不上难看,吸引傅添一看再看的是他的侧脸。
这鼻子,这眼睛……总觉得这小孩的模样有些熟悉,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似乎曾经惊鸿一瞥过。
谁呢?难道是军中的同僚?还是谁家的郎君?这年龄,莫不是谁家的风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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