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根翡翠簪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桌子正中。散着淡淡温柔的光。
李若萱怔住。半天不说话。
李安然叹气道,“你休息吧。他把簪子留下,就表示,他把爱你的心也留下了,不管他走多远走多久,他都等着你原谅他。”
李安然说完向外走,李若萱在背后叫哥哥。
李安然没有回头,只是柔声道,“你放心爱他,别再气了。他不会辜负你,从此以后他将是世上少有的好男人,别人不知道,我知道。”
李安然继续走,李若萱在后面急切地叫哥哥。李安然回头望她,她又掉头扑在被子上饮泣不言语。
若萱当真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沉默了,闷头干活,不爱说话。
李安然很是头疼,也怜惜。可是他束手无策。
真的希望,那个男人闯进来,把她哄欢笑,把她带走。他们愿意怎么亲热怎么亲热,拼了力气卿卿我我恩恩爱爱才好,他绝对不会偷偷吃醋。
只要若萱高兴就行。他费尽力气逗若萱一笑,可是笑过了,还是郁郁寡欢。
转眼深秋了。若萱瘦削得李安然当真是心疼,忍不住就发了脾气,把那丫头一顿骂。
李若萱乖乖地听着,低着脑袋不吭声。
到最后李安然也就不忍心再骂,半笑着,叹气。对李若萱道,“你再这个样子,我还真就忍不住气,又动了当年打你的心。”
李若萱还是不说话。
李安然长叹道,“好,他不来,哥哥就带你去找他。这总行了吧。”
李若萱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不,我就在这里等他。”
李安然道,“有时候我也想打他。你被骗了,女孩子发发脾气也属正常,他怎么就一走了之,这么不依不饶的,是他哄我妹妹,还是我妹妹哄他,等见了他,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李若萱还是无话,李安然看向她,微微笑道,“傻丫头,我们走了,有一个地方,他要找你也会找得到。”
李若萱执拗道,“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李安然叹气道,“你去年不是很想回你四哥那儿过年吗,今年咱们回去吧。你斩大哥什么时候想找你,也都会找得到你。”
李若萱突然道,“哥哥,他若是不爱我了,或是爱上别人了,你就替我把他杀了。你若是不杀他,你就杀了我这亲妹妹,我恨他。”
李安然突然闭嘴,骇然望着妹妹。李若萱无精打采,甚至带着淡笑,眼神颓废而空洞。
李安然有一个很恐怖的感觉,再这样下去,他的宝贝妹妹就要废了。
他要带若萱走。若萱不死不活不哭不闹,只是简单地重复三个字,我不走。
李安然气了。冷然望着她,说道,“不走也得走,这事由不得你。”
若萱哼笑,说道,“什么事能由得了我。你说起来处处为我好,可是你真的疼我了吗!你和他一起骗我,骗我!现在我这样子你满意了吧,你是不是非常满意,你骗我骗得很满意是不是!你自己的妹妹,别人想骗就骗,想扔就扔,你满意了吧!别人想骗你就帮着骗,别人扔了,你又没脸没皮去找,我才没那么贱!哥哥我恨你,恨你!”
李安然的心,开始抽痛,痛得他几乎不能自持。他看了眼若萱,掉头就走,走到门口,停住。
李若萱含着泪,眼睁睁盯着他的背影。
李安然温柔地转过身来,走到若萱身边坐下,温柔笑道,“恨哥哥好说,哥哥就在这儿,给你打。你别生气,我归你处置,行了吧。要不要我给你准备根棍子,那样才更出气?”
李若萱突而就笑了,笑未消,整个人扑在哥哥怀里,大哭。
李若萱最终还是听李安然的话。卖了房子和店,离开了。
在路上,就到处传起了斩凤仪的消息。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都在传。
你知道吗?问鼎阁的阁主竟然是斩家的五少爷斩凤仪,原来还都以为是个女的。本来想想都不可能啊,斩凤仪那么能作,戏弄了多少女人,怎么能是问鼎阁的阁主呢,问鼎阁什么地方,为女人抱不平的地方!
你知道吗?斩凤仪消失了快两年,还以为他真的死了。可是他又突然出现了,重组了问鼎阁。要说他这个人,还真是了不起,就是原来太招人恨了。现在他往问鼎阁的顶楼上一站,玉树临风,睥睨天下的气势。原来的斩凤仪,看起来有点邪,轻挑美艳,现在的斩凤仪,大不同了,就像被抽了骨扒了皮换了血,整个一个脱胎换骨。大概是遭逢大难,全家死绝了,转了性了。
你知道吗?斩凤仪重现江湖,他原来的一些仇家,正互相连结着准备找他报仇呢,反正斩家现在没人了,今非昔比,谁叫他斩凤仪原来作孽呢!不过他和安然堂的楚狂相交甚厚,楚狂不会不管,定然帮他,这事就很难说了。那些和斩凤仪有仇的,多数是为了女人,当时是恨不得拼命,可是这么久了,新媳妇都娶上了,谁还真拼命啊。可是楚狂往哪儿一站,一出手就是拼命,谁敢真去招惹!
……
每一句话,李若萱都竖着耳朵听,不说话,但神情稍见明朗。李安然看了也只能笑。
实在听得多了,每天入耳的话和评论几乎都是重复了,李安然问若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李若萱不语。李安然道,“他或许是想通了。原来他家破人亡,他心灰意懒,再不想见人,就想平平庸庸漂泊江湖自我放逐一辈子,现在他该是想明白了,逃避不是办法。即便过去声名狼藉,即便可以换一个脸孔,但他毕竟原本就是斩凤仪,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李安然温柔地抚着李若萱的头,小笑道,“还有你,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哥哥。”
在飞雪的腊月初七的傍晚,李安然带着若萱回到了白衣堂。
他穿了一身黑衣,很单薄,但衬得他越发俊朗。宽大的衣和满头的发,他在飞雪的风中行走,飘逸,但静寂。
开门的是杨九翔。他狐疑地看了李安然半晌,然后欢天喜地地大喊,“师父回来!师父真的回来了!”
一群人涌出来,围住他们,乱作一团。
楚狂似乎正在喝酒,半敞着怀出了门来。谁都以为,以他的性情,应该冲上去激动亲热地抱住,打几拳。可是他只是远远地站在人群外,看着。
他的二哥,快三年了。变成什么样子。
头发全白了,清瘦,俊朗,还是温文而笑。但是沧桑,成就了他一种新的令人心仪的味道。
或许这味道他原来骨子里就有,现在只是更多。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