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缠着嫂嫂,和楚雨燕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聊。她问楚雨燕,斩凤仪羞辱你,你还能和他谈笑,你不恨他吗?
楚雨燕淡淡一笑,“不恨。”
李若萱大惊,问道,“为什么不恨?”
楚雨燕道,“他也算是手下留了情的,他当时的玉箫,能把整件衣服撕挑开。”
李若萱“啊”了一声,张大嘴。
楚雨燕淡淡道,“这世间,说到底,我只会恨一个人,就是有一天你哥哥不爱我了,我会恨他。”
李若萱蓦然呆了,静静地看楚雨燕,楚雨燕笑道,“而且恨有时限,过了一段时间,就不恨他了,忘了他了,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恨任何一个人。”
刹那之间,醍醐灌顶。李若萱突然感觉,楚雨燕为她打开了另外一扇心门,有关于,男女情爱。
楚雨燕对她道,“斩凤仪戏弄你,你和他较真就着了他的套。师父跟我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人去辱骂佛祖,可是佛祖静静地听着不置一言。别人就很奇怪了,问佛祖,佛祖说,你给人送了礼物,别人要是不收,你会怎么办?那人说,那就只好拿回来啊。佛祖笑着说,他送我的礼物,泼给我的污水,我也不收,他也只好自己拿回去,自取其辱。所以师父教我,碰上登徒浪子,不管是身体还是言语的羞辱,只管淡淡笑着别放在心上,他以为他能伤害你,你反过来,把他当成笑话看,你想想他名满天下的斩凤仪,却像小丑一样,大老远跑来调戏自己兄弟的妻妹,找你哥哥的打,还不可笑吗?”
李若萱忍不住笑,笑到一半,还是皱着眉头撅着嘴,无奈道,“可是嫂嫂,我怎么才能,把他当笑话看呢,我,……我一想到被他欺负,我就不舒服,恨不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也有。”
楚雨燕道,“傻丫头,他不过吻了你,弄掉了你肩上的衣服,你还是完璧,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别跟人说你被他欺负,你不知道那两个字,更容易让人想歪了。”
李若萱道,“可是,可是我……”
楚雨燕道,“没什么可是,以后还是不要那样说了。这人世间的事,男男女女,如果没动情,不过是一场游戏与反游戏。他就是调戏着你玩,如果他铁了心欺负你,他斩凤仪是谁,花丛里的大公子,以他的身手,稍一动手,你就只剩下亵衣了。以后,见了他大大方方的,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理他,你越是怕他,他越是高兴逗你。”
李若萱一下子羞红了脸,埋头在楚雨燕的怀里。楚雨燕道,“你不喜欢他,躲着他是对的,可是不要怕他。斩凤仪那样的人,是施虐狂,看你惊恐,羞,你越是拼死拼活,他越高兴。为什么有些男人喜欢玩弄青涩的少女,因为那时候女孩子的内心不足够强大,娇羞恼怒反应激烈,越像个小刺猬,他们就越有成就感。你不要被他骗了,以后见了他,只管冷着脸不理他,他怎么招惹,就是一个不理,有你哥哥在,他不敢真的怎么样你。”
楚雨燕话刚落,就听到有人敲窗道,“谁说我喜欢小刺猬,楚妹妹你还真是越来越坏。”
是斩凤仪!他穿着一身大红的新衣,长而上挑的凤眼里全都是笑意。李若萱看他来了,一下子抓紧楚雨燕的衣袖,躲在后面。
斩凤仪大摇大摆进屋来,东张西望要茶喝。楚雨燕为他重新泡茶,李若萱小心翼翼地跟着。
斩凤仪突然凑过去,李若萱躲闪不及被他一手扣住,他托着李若萱的脸道,“我看看小刺猬还扎不扎手。”
李若萱拼命想要躲闪,斩凤仪凑近前贴着她的鼻子尖笑道,“若萱妹妹你怕什么,还不和我亲近点,以后被我带走了,当心我接着欺负你。”
李若萱躲着他道,“你胡说!”
斩凤仪道,“我向你哥哥要,他不给。那我考虑一下,到时候绑走你。”
楚雨燕端茶过来,把李若萱拉到身后,笑道,“你不要吓唬若萱了,那么大人没个正经,你看她被你吓得!”
斩凤仪呷了口茶,楚雨燕那天穿着家常的白袍,宽袖,绣花。头发慵懒随意地绾着,别着朵珠花。
后面是阳光万丈,斩凤仪看着她,叹气,笑。他说道,“楚妹妹现在出落得这么漂亮,我沾惹不得,也只能坐在这儿喝喝茶了。”
斩凤仪说完喝茶。唤道,“若萱你过来。”
李若萱不过去。斩凤仪道,“你那么怕我,还不听我话,快过来。”
李若萱看准门,撒腿跑了出去。斩凤仪禁不住喷了茶,哈哈大笑。
最让李若萱郁闷的是,黄昏傍晚的时候,四哥也过来,和哥哥五哥,还有斩凤仪一起喝酒。
因为斩凤仪在,她没敢去见四哥。她弄不懂,四哥本来和他刀剑相向,怎么又会和他喝酒。
第98章心重
斩凤仪竟然住下不走了。李若萱跑去梅菊堂,他竟然不到一个时辰,也来到了梅菊堂。
沈紫嫣拿出茶点招待他。斩凤仪突然就变了个样子。
彬彬有礼,笑颜如玉。言谈举止,宛若君子。
他看也没多看李若萱一眼,只是和楚狂夫妇寒暄。他们在一起合奏了一曲,楚狂和沈紫嫣抚琴,他吹箫。
竟然是一曲高山流水。
乐曲巍巍洋洋,美妙非常。
招惹来沈霄,一时间双琴双箫,各展绝技,乐声或清越,或幽渺,如浮云舒卷般轻盈委婉,如春花暖阳里摇曳含笑。
黄昏傍晚的时候,三五小童摆了酒宴,一直喝到夜深,借着月光,点了红烛,觥筹交错,谈笑妍妍。
他们或独奏,或合奏,或切磋,或请教,偶尔斩凤仪起舞,楚狂放歌。三个男人像喝水一样喝酒。
楚狂黑衣,沈紫嫣紫衣,斩凤仪红衣,沈霄青衣。
一个李若萱,心醉神驰地呆在一旁,那天穿着白衣。
她无法参与,和那四个人不是一个等级。但她可以欣赏。心神摇荡,心醉神迷。
她呆了,痴了。她突然把斩凤仪的坏全都忘记了。她突然明了,为什么四哥有时和他刀剑相向,有时和他把酒言欢。
那个男人,好美的姿仪。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个笑,都有一种特殊难言的风流气度。
四哥伟岸,他飘逸。四哥雄霸,他邪异。四哥欢享,他在游戏。四哥另辟蹊径,他也剑走偏锋。似乎,他谈笑间人世已灰飞烟灭,不必像四哥那样,力拔山兮气盖世,所向披靡。
有一个刹那,李若萱屏住呼吸,她几乎以为那两个诸多不同的男子是一对双生子。并肩对坐,俯仰谈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又像是诡异的一个人。
像是暗夜中,见到了自己游离的魂魄,看见了自己的前身和后世。那种感觉,极具诱惑,又恐惧。
截然不同,却又浑然相同。肉体像是两个面具,带着类似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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