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牧脸色黑了一下:“我去,那老头居然没告诉我,这么大岁数一个人了,这么记仇!”
“记仇?你说赵局什么了?”白沅沅有些好气。
“呃,也没什么,就……头秃。”
白沅沅失笑:“我要是赵局,不揍你一顿都算好的。你说你好端端地欺负赵局干嘛啊,人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尊老一下。”
岑牧叹了口气,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为自己喊冤:“我真不是有意的,主要是他一直在挠头,我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白沅沅笑着摇了摇头:“听你这么说,这案子很棘手?可惜,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之前那两个案子,你可是帮了我很多了。”岑牧说着,一指前面,“再前面一个红绿灯口右转,同事跟我说那边有家很大的菜场,里面菜又多又新鲜。”
“菜场?”白沅沅面色一僵,“不必了吧,就家里附近的超市买点菜就好了嘛。”
“超市的不新鲜呐。”
“都这个点了,应该都差不多吧,晚饭随便吃点就是了,不用这么麻烦。”白沅沅口中说着,脚下没有半点减速地直行通过了那个红绿灯路口。
岑牧注意到她语气和动作的僵硬,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问:“你……你该不会是怕去菜场吧?”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代表默认的尴尬沉默。
这怎么可能呢,他家白沅沅可是面对尸体和凶案现场都面不改色的,居然会谈“菜场”色变?
死寂在车里弥漫了片刻,白沅沅掩盖地撩了下头发,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就……觉得很脏和嘈杂,有点……不喜欢。”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不是怕,只是不喜欢,不喜欢到生理厌恶。
父亲死后,她尚未彻底从悲痛中走出,就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她想要生存下去,就只能迅速长大起来,自己照顾自己了。因为她法定的监护人,她的母亲根本没有接她一起生活的打算。
刚刚十二岁,身高不足一米四的她,站在被火烧过,勉强复原的空荡荡的房子里,揉着干瘪的肚子,第一次感觉到了饥饿的味道,她要吃饭,可要吃饭就得去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