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涵的案子,案发现场除了李涵的情绪线,耿明留下的情绪线也不少。李涵的强烈情绪是恐惧绝望,而耿明的强烈情绪是兴奋。
虽然听起来很变态,但杀人犯在杀人时,的确会情绪激动,尤其是第一次杀人的杀人犯,他们会留下比如紧张、害怕、崩溃或者兴奋的情绪。
可这个粗鲁的护工却没有留下哪怕一道情绪线,这说明她在杀人的时候情绪非常平静。换句话说,施暴也好,下毒也好,这些行为对她来说根本引不起她情绪的起伏。
如果这个护工不是有情感缺失症,不是个天生的变态,那她一定不会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以至于感情都麻木了。
白沅沅被自己的合理推断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明明是阳光正盛的中午,她却感到一阵蚀骨的阴冷。
抬手将床头柜上那个扣着的镜框反过来,照片上是一个慈眉善目,浑身上下都打理的格外体面的老太太。
白沅沅有些唏嘘,谁能想到,老太太体面了一辈子,到最后却落得个如此不体面的下场。她被她的家人花费高昂工资雇佣来的护工虐待致死,而她的家人却还对这个护工感恩戴德并送上大红包。
真是讽刺。
公司的助理到了,她敛了思路,开始埋头工作,却是拿出了对待案发现场时的认真劲,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令这个透着阴暗压抑的家重新焕发出生机。
西装男来查看验收成果时,简直被眼前这个仿佛在发光的家给震撼了。连声赞叹专业,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白沅沅对称赞并不感兴趣,交还了钥匙,拿了尾款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去世的老太太是火葬吗?”
“啊?嗯,是啊,怎么了。”西装男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阵青白,“那个,白……白小姐,难道老太太……”
“什么?”白沅沅没明白他的意思。
西装男压低声道:“您将老太太超度了吗?我需不需要让老板去墓地多烧点纸?”
白沅沅这才明白过来,略诧异:“您相信这些?”
西装男却是一脸认真道:“一切未知都值得敬畏,存在即合理。这屋子之前我一进来就觉得阴森森的,如今经白小姐这么一番超……扫除,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他吞了口口水,越想越觉得对,之前那股子阴冷的感觉和一直散不掉的味道好像都得到了解释。想到这位白小姐之前是专门处理案发现场的,再看她时,便觉得她身上多了股世外高人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