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蝉被控制着拉倒季山的身边,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手也再次摸向匕首的方向。而就在此时,她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酸痛,手中刚拿到的武器也被不知名的力量打落,来不及反应,她被一把推到,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季山的胸怀。“放开我。”她再次尝试挣扎,但又被他搂住,只是这次竟然更紧了。“你要把我勒死吗?”说罢,季山像是松开了手,而当边蝉要起身的时候,却一把拦住了她,翻过了身,压住了她。边蝉被季山压在身下,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作为想要杀我的卑鄙家伙,还有资格谈这个?”他的语气里似乎夹杂着怒意。
季山戏谑地玩弄着边蝉的头发,就像是在玩弄一个掌中的猎物般。他咧开了嘴,露出了尖尖的小兽牙,不怀好意地看向了边蝉,“怎么,看到了这样的我,你应该很害怕吧,所以说,下次我说离我远点的时候,你应该要听话点。”他一步步地凑近了边蝉,鼻尖碰着鼻尖,呼吸声变得更加急促,两个人的心跳声都变得更加杂乱。这就是魔化后的他吗,真的,完全和之前不一样,他说要杀他是什么意思,是被察觉出来了吗……她努力地把身体向前移动,却撞到了厚厚的床板。响亮的“咚”的一声破坏了这里有些暧昧的氛围,季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翻过了身,边蝉像是抓住了宝贵的机会,尴尬地跑下了床,再次站得远远的。季山缓缓走下床,一脸平静地看向了边蝉,清冷的月光洒在了他们的身上。季山微微抬头,扭头望向了窗外,看着月亮的他,雪白的睫毛微颤,眼底出现了情感的动荡。“那么,希望没有下一次。”微弱的光芒像是星光般聚集,一阵风吹过,只留下孤单的萤光。边蝉瘫坐在一旁,努力地梳理着这一晚发生的事,心跳好像是有了记忆,怎么都无法平复。“这,是害怕吗……”许久,季山那熟悉的气味依旧留在了屋内,没有散去。
林声作响,一头银发的男子倚在了一棵粗壮的树上,吃力地喘着气。过了很久,他才闭上了眼睛,好像全身的力气已经耗散,发尾也开始恢复成黑色。犄角消失,兽牙也接着消失,长长的利爪逐渐消退,心跳也恢复了正常。浓厚的云遮住了明月,很快,这里又陷入了黑暗。魔化消失后,季山的伤痕虽然消失了,但是却变得极其的疲惫和虚弱,他摸了摸嘴角凝固的血,铁锈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记住那个恐怖罪恶的夜晚,站在火中央的自己,指向自己的一把把利剑,以及脑海里那个可疑的男人所说的话,哭喊声,指责声,一遍遍的鞭打,灵骨损伤时的痛苦,就像是小时候的噩梦般,总纠缠着自己。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力地颤抖着。真的……是我做的吗……可是,我好恨啊,好恨啊……季山不知道是该恨自己还是恨天界,罪恶感和愤怒使他陷入清醒的疯狂。“是你杀了他,不是我!不是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把你踩在了脚下了吧……”这句话像是魔咒般,周而复始地禁锢着他。
而在这时,师父的声音在季山的脑海出现了。“不要被仇恨控制住自己。”十多年前,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这句话。而如今,对于季山而言,却像是从黑暗的缝隙里偷来的一束光。他渐渐恢复了理智。林风吹拂起地上的落叶,乌云散去,明月重现,“无论真相和结果如何,我会保证她不会受伤,你就放心吧,师父。当然,她或许也是这场博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