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见其中一名看似头目的士兵抬头看了看营门外,向对面的两名士兵道:“赵四,王五,你二人去接替二德他们罢。也让他们二人过来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喏。”
两名士兵低声应了一声,随即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兵器,起身朝营门而去。
二人离开后,那头目身旁的一名士兵微微叹息了一声,抱怨道:“队长,咱们这差事要当到啥时候才是个头?我听说王雄那厮前几日已得到裴将军的赏识,竟破例被选入虎师之中,思之真让人不甘呐!”
“此言甚是。那厮不过会些拳脚罢了,舍此别无他能,裴将军怎会单单看中此人?娘的,下回比选之时老子定要拼他一回,不入虎师誓不休!”
“吴兄有志气。小弟亦有此意。”
“……”
士兵的话音一落,火堆旁的其他几人纷纷开口附和,只有那队长缄口不语,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几名士兵的议论方才略略平息。那引起话头的士兵望了那队长一眼,道:“队长,你意下如何?”
余下的几名士兵闻言,目光纷纷投向那默然不语的队长。
那队长慢慢拾起一根树枝,轻轻拨弄著燃烧正旺柴草,道:“汝等皆是此意?”
“是也。我等皆是此意,不知队长意下如何?”一名士兵神色坚定地望了那队长一眼,转而问道。
“如此甚好。”那队长和颜一笑,随手扔掉手上的树枝,道:“汝等若得其所愿……善矣……然而我之所愿却不在此……”
几名士兵闻言皆是神色愕然,面上尽是不解之色。
队长抬首扫视了几人一眼,笑著道:“汝等可知虎贲营乎?”
几名士兵面面相觑,最终无一例外地摇了摇头。
“虎贲营乃太守大人攻下襄平之后所设下的两支精兵之一,统帅乃大人结拜义弟晏明晏将军。虎贲营初设之时仅只八百余人,然而其将士却是襄平一战之后存活下来的裴家死士,不但武艺精良,而且忠勇无比。因此,虎贲营同其一并设立的裴家子弟兵,可谓我辽东军最精锐的军队。”
“襄平一战之后,我辽东各师均在招募兵士,虎贲营亦不例外,然而直至今日,虎贲营募选之兵士尚不足百人,其择选之艰难可想而知……此中缘由,汝等可知晓否?”言至于此,队长故意买了个关子,微微扫了几人一眼。
“请队长明示。”一名士兵微微紧了紧衣服,靠前挪了挪身子。
队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虎贲营的将士起初仅只从裴家庄卫之中选取,如此是为保证这支军队完全效忠,不容丝毫瑕疵与破绽,然而……若是长久如此,虎贲营之兵士来源势必分外艰难。太守大人睿智不凡,此一节怎会不知不晓?故而大人于一月之前下令将此规定撤销,并重新规定虎贲营同虎师一般,凡我辽东成年男子,皆可于其募选兵士之日前往报名备选,经考核之后,品行武艺兼备者入选;落选之人各与百钱,任其自去……太守大人英明啊!如此便给了我等这般寒门子弟一条出头之路……”
“队长所言极是。太守大人自接任以来广施仁德,勤政爱民,真是一位难得的好官呐……”一名士兵微微赞叹道。
“呵呵,我便是因此才应征入伍。”队长笑著看了那士兵一眼,叹道:“想我辽东地僻民少,内有寇匪为害,外有蛮夷为患,朝廷政令可谓形同虚设。州牧刘大人虽然贤明,却是鞭长莫及……说句犯忌之言,值此乱世,我辽东所需者不是一位贤明的皇帝,也不是一位仁善的州牧,而是一位如大人这般仁智超群的太守。”言止于此,他又转而谓几人道:“下月初又为虎贲营招募兵士之时,届时我等皆可前往一试。不过……虎贲营虽人人可以参选,然而其募选之人却多为虎师将士,我豹师将士入选之人尚不多见。若汝等当真有人通过考核,不但可获太守大人赏赐,前途亦不可限量……”
几名士兵闻言,心头顿时变得澎湃不已,神色间皆露出一副跃跃欲试之意。
少时,又有一名士兵问道:“听队长之言,我等皆有意竞选,但不知这虎贲营与虎师有何区别?”
“问得好。”队长闻言,当即笑著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依照大人所定之规定,虎师非武艺精良,资质过人者不可选入,因为其将士须精悉步战、马战、车战等各类陆战战法,可以应对一切陆间战争;而虎贲营……其以肋生双翼的猛虎为旗帜,其将士必须武艺超群,不畏生死,所精通之战法除以上之外,还需精熟水战,须能应对一切水路战争!放眼我辽东军,若虎师可称为一支精兵,虎贲营便可称为精中之精!因此……想要入选虎贲营真可谓是难上加难啊!”
“太守大人真奇才也!”那士兵听罢,不禁长长叹息道。
余下几名士兵亦被队长的一番描述所摄动,面色均有些出神;一时间,四周只余下柴草燃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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