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也进会客厅的时候,赫然入目的,是稳坐于主坐之上的薄云礼。
身上看不出牌子的黑色西装做工考究,金属纽扣鎏光落尽,纤尘不染的皮鞋没有一丝褶皱。
他单手斜支着额头,慵懒又颓贵,骨节分明的食指与中指并拢轻压眼镜,漠然看向徐焕英。
徐焕英则一副马屁拍到马腿上的颓丧感,很没出息地缩于一旁客位。
苏也还没想好该如何摆出一个比薄云礼更装B的poss,来保证苏家气势不输,便听到徐焕英小心翼翼的声音:“云礼啊,你说这事是也也做的,有什么证据吗?没证据可不能乱说啊,我们苏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啊?”
薄云礼音色懒懒、平铺直叙道:“那杯被下了药的茶我还留着,证据要多少有多少。”
徐焕英身形微微滞了一下,回头瞪向苏也:这也能给人留下把柄,真是废物。
苏也用眼神回复她:彼此彼此。
为人母,竟然给自己女儿出这种馊主意,她当初要在,定不许大侄子娶这种小格局的女人。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没有说出来,毕竟现在是侄孙女的身份,不可表现的太过异样引人怀疑。
林盏对徐焕英还算客气,但鄙夷之感仍溢于言表:“徐姨,您就别费心了,表哥是不可能看上她的”
他下意识扫了眼苏也,心说也不看看她长什么样子,能配上表哥吗?可话还没出口,就生生被噎了回去。
他这才注意到,卸妆后素面朝天的苏也还真真有几分惊艳,眉黛春山、秋水剪瞳,既有缱绻至极的多情,又有征战沙场、替父从军的英勇,连那头闷青色的秀发都愈发仙气飘飘。
要不是提前知晓她的人品,真有可能被她超尘脱俗的外表所蛊惑。
林盏发现薄云礼也在看她,糟糕,不会看到她这幅样子动摇了吧?
薄云礼确实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苏也,但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苏也脸上。
他有严重的强迫症,每次出门前都要一丝不苟地系好每一颗扣子,摆正衬衫领口的方向,他还要求薄家所有佣人都要将制服的褶皱熨烫到完全对称。
而此时的苏也,一只鞋带胡乱系着,另一只直接散开,袖口上有蹭脏的血迹,最可怕的是,她领口不羁的歪斜着,领口下的第一颗扣子竟然还系错了
薄云礼指关节咯吱作响,艰难地挪开视线,压抑住想站起来帮她把扣子重新系一遍的冲动,强迫自己将脑海中那些逼死强迫症的画面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