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眼眶含泪,泫然欲泣,似乎被她的厉声吓到,瞳孔地震,却倔强的看着清琏,
“他说过,他要帮我,他怎么能走!?”
清琏皱眉,心头涌起怒火,刚才他们两人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叶鼎之问她要不要逃,答应会帮她逃出天启,是她自己说逃不出去,是她自己只顾着哭,半分不说逃这一个字!
叶鼎之儿时遭祸,家破人亡,举目无亲,对情谊和责任有着近乎偏执的看重,明明只要她开口,说想要逃出天启、逃出牢笼,哪怕粉身碎骨叶鼎之都会尽力去做!
可她只字不提,现在却要困着叶鼎之不让他走,这是什么道理!
万般情绪翻涌,清琏心烦意乱,是对易文君言行不一的困惑、不解;是对她怯懦逃避的怨其不争;是她对叶鼎之毫不犹豫下手的愤懑怨怼;更是为叶鼎之一腔真心反被辜负的心疼、不平。
叶鼎之愿意拼尽全力帮她逃出天启,可她呢,不愿意跟他离开,不相信他的承诺,反而毫不留情出手将他打晕,她明明知道叶鼎之的身份在天启会引得多少人觊觎、怨恨,恨不能除之后快,却偏偏一意孤行的将他留在天启,甚至是留在王府!她竟是全然不把叶鼎之的性命放在心上!
所以,少时情谊,她当真在乎吗?
清琏抬眸看着眼前温婉垂泪、凄楚可怜的女子,心头止不住涌起阵阵刺骨寒凉,她满腔愤恨悲凉艰涩开口,
“易姑娘,你还记得叶府在哪儿吗?”
易文君怔然,泪珠悬在眼眶,
“你什么意思?”
“只是想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去看过叶府枉死的先人,哪怕一次?”
易文君瞳孔震颤,眼神慌乱急声嗤道,
“叶府外有重兵层层把守,我来天启不过半年,日日困在王府,哪里有机会祭拜伯父伯母。”
清琏漠然看着她欲盖弥彰般的慌乱,心如刀绞,叶府外根本没有官兵,甚至百里东君到天启城的第一日便去叶府祭拜,哪怕不到叶府,为逝去之人焚香缅怀都不能做到吗?她嗤笑一声,似是嘲讽似是心疼,或许易文君当真在天启举步维艰到焚香都不可行的地步,有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
感伤的眼神渐渐化作淡漠,心头被寒冰覆盖的彻底,清琏不再去想,她有她的难处,何必拿自己去做衡量他人的标尺,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她扶着叶鼎之,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