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在这个夜深风露中的时候,终于还是袭卷了整座城。这座宫殿大门紧闭着,守在外面的人依旧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松懈。殿内,烛光燃着,木窗大开着,时不时还会有不慎入户的雪酥落在台前,脚边。
沈姜次就这么站在窗边,任由寒风将自己身体上的疲倦带走,留下的全是过分的清醒。可是时间一长,寒意伴随着咳嗽声传遍整座宫殿。
负责侍奉他的侍从,也在这个时候拿着厚重的大氅出现在身侧,“公子,夜黑风大,公子的身子尚未痊愈,太医叮嘱了要好好修养,这冬日里最是见不得风。”
沈姜次摆了摆手,烛光之下难掩病态,“倒也不差这一会儿。”
“公子,还是要多加注意。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话音落,侍从便已经将大氅披在他身上。
沈姜次没搭上他的话语,视线被窗外的一抹昏色吸引,“我记得这个时辰宫宴应该快要散了吧,想必众大臣此刻也在回府的路上了。”
侍从看了一眼天色,“只是可惜因着今年宫中琐事繁多,陛下主上都借口未曾出席宫宴,整个皇宫放眼望去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沈姜次不以为意,“这里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嘛……”
话音落,周遭只剩下风吹枝丫沙沙作响的声音,窗外悬挂在高处的烛光也在此刻暗了两分。风好像更大了,雪也是如此。
沈姜次直到彻底被寒风浸染才转了身,随着嘎吱木窗落下,寒凉得以阻挡,暖意足以困于殿内。侍从缓缓转过身来,沈姜次的视线也在此刻落在他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属下贱籍,恐污公子尊耳。”
沈姜次一笑而过,转眼间为他沏茶,“你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过分为难你。坐吧,这里没有什么外人。”
“是。”侍从说道。
沈姜次看了他一眼,顺势将茶水推到他面前,“这里到底是简陋,还请你不要见怪。”
“公、公子,这真是折煞我了……”侍从满脸惶恐,握着茶盏的手不停地颤抖。
沈姜次道:“我说了,这路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礼。而我呢,也只是想借此和你聊一聊,在这里关了这么久,被人蒙住了双眼,扣住了手脚,被关在这冰冷的殿宇里,倒是愈发向往外面的天空了。”
“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就是……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属下了……”
见状,沈姜次下意识的环视四周,直到看见门窗之上那一抹黑影,他顿时心领神会,笑着扶他起来,“都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