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1 / 1)

男子狼狈的躺在满是茅草的地面上,一阵寒凉透过衣衫漫上心尖,到了此刻他依然无法判断是那死亡前的警示,到底是还是真的冷了,倦了。鲜血不断从脖颈处流出,那种带着血腥的窒息感越发凝重。一时间无助,强烈的求生欲在指尖环绕,他挣扎着。

徐徐长风,借道而来。晃动的烛影伴随着落下的指尖彻底熄灭,一条生命陨落在牢狱中。鲜血顺着伤口涌出,顷刻的功夫就依然顺着茅草渗入到脚底这块充满故事的地面,成为这座地牢里过往万千故事中的一枚。

而沈姜次还是一如常态地淡淡喝着酒,鲜血顺着手臂盘旋而下,沈姜次想那素白的衣袍定是染上了点点绯红。他实在是不想看,血腥味在鼻尖弥漫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忽而急促的脚步声,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烛光被微凉的风掀起心底的那份躁动不安,宿十三沉着一张脸,上好的剑鞘在桌板上敲了敲,顿时所有困意被粉碎的彻底,牢头猛然惊醒,抬头间对上来人,整颗心几乎是要提到嗓子眼,手间的动作呆愣在原地。“大、大人……”

宿十三道,“今日,抓进来的那人关在哪?”

牢头看了一眼宿十三身后,跟着的两三个人,顿时间不知所言,他实在是没想到陛下身边的人会在这个时辰不合时宜的出现,也不知里面的事情有没有结束。他想拖延而过:“大人,您这是……”

宿十三背对着烛光,一张脸几乎是要沉尽暗色里,他轻咳着,抬眸中带着警告:“我等奉命办事,你有异议?”

牢头吓得整个人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指尖斗得不像样子:“大人,真是爱开玩笑,我等又这么敢有异议?只是这个时辰犯人只怕是已经睡了,大人……”

宿十三又怎么听不出他话语间的推脱之意,视线被地牢里整齐摆放的篝火吸引,握紧手中的长剑,冷声道:“看紧他!”

“是。”

随后头也不回的大步走着,一阵血腥味落入鼻尖,宿十三犹豫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上谢砚的话语,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靠近后,宿十三算是彻底看清了发生在隔间里的动静,嘎吱一声牢门被打开。

宿十三原本是想查看那人的伤口,但看到那一抹醒目的血迹,顿时间一阵后怕,喉结上下翻滚着开口之前却变换了模样。“都在这个地方了,还不老实。”

沈姜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人,“犯不上。”

“行!”宿十三有些无奈,到底是他多余担心了。飘忽不定的视线猛然间被放在桌子上的匕首吸引,出于某种顾虑宿十三犹豫着还是查探了那人的尸体。乍一看,那伤口倒是和西陵公主的死状或许是凶器等原因,伤口很明显有些轻。不对!他猛的想起来这里面的猫腻,沈姜次在早年的东濮宫变中一贯所用的右手受伤,而那伤口……人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手做某件事的力度是不同的。

宿十三整个人好像恍然大悟,他猛的抬起头来,视线中那一抹明亮的血色盘旋在手臂,在向上看右手手臂上的素白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像极了冬日雪地里盛开的妖艳红梅。他一惊:“你受伤了?什么时候!”

沈姜次脸色惨白,“无妨。”

骄阳费力的从云层里钻出来,随之而来的光亮照亮在昏暗的藏娇殿内,一盆盆的血水从殿端出,太医跪在床榻旁诊脉,冷汗不断从头顶滑落。谢砚冷着一张脸,站在他身后。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姜次的身体就如同这世风日下郢城一般,倒是愈发具有病美人的姿态。偌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头顶滑落,配上惨白的脸颊就像整个人就像是水中捞出来的似的。本来只是个小伤,却因为突然的高热,还有身体等一系列的原因,鲜血直到此刻才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