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次走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间雨期刚过,沾染的雨滴压弯了叶片不慎滴落在他肩膀上,身上的寒意似乎更重了。也就是在此刻他算是正是察觉了周遭的异常,偌大的谷内相比于当初,如今倒是看不到人影。
他皱眉,处于对异常的警觉:“怎么回事?”
褚临回道:“还未来得及与主子说,林公子发放银钱遣散了谷中所有的人,昨日傍晚都已经结束了。如今的元谷不过剩下一个空壳子罢了。”
“他动作倒是够快。”沈姜次感叹之余,还是不忘了担心他:“那他呢?可曾说以后要去呢?”
褚临道:“林公子说不问归期,至于去哪?他也不知晓,走一步看一步。”
沈姜次认同的点了点头,“那也挺好的,被禁锢在这里这么大半辈子了,如今好不容易自由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嗯。”褚临认同的点了点头。
临上马车,沈姜次探出头环视着元谷的大门,那一刻心底所有的不舍都被藏在心里,当马车悠悠转动,人员离散,这里的一切也即将被湮灭在茂盛的绿叶之间,待杂草丛生,将没有知道昔日这里的故事。这样也要,也避免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沈姜次并没有让他们立刻启程踏上京城的道路,反而是让人准备些许酒水,反其道而行来到了距离元谷的后方。高山之上,断崖丛生,让望而却步,可这也是为数不到能一览谷中全貌的绝佳地点,亦是公仪兴亲选的安葬之地。只不过任谁都没想到,他亲自选择的埋骨之地,到最后却成了他自己的墓地。
刚一下车,风携带着扑面而来的酒香毫不意外的浸入的鼻腔,沈姜次在这里看到了熟人的身影。
林元白听到动静,回头招呼着他,“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高处的寒风更甚,拂过他的发丝,空气中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断崖之上的元谷没有层叠的云雾遮挡错落有致,其实也不乏是一处无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沈姜次大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放在地面上的酒水,不管不顾的坐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崖壁之上狂风常驻,这里几乎完全看不到雨水降临的痕迹,附着在地面的沙土干干的。“总歹来见你最后一面,此去经年再见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林元白看着他的样子不屑的夺过他的握着的酒坛,道:“谁要和你再见,这样相忘于江湖不是挺好的。再说,这是给你准备的酒吗?谁让你喝了。”
沈姜次无奈:“我们如今好歹也算是和好如初的吧!一杯酒水不舍得?”
林元白态度强硬,“不舍得!就不让你喝,想喝找谢砚去,我可不惯着你,身上有伤不知道吗?还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知不知道医者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再这样,万一出事了,我可不管你了。”
沈姜次哭笑不得,“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种样子?”
林元白立刻和他拉开距离,“别和我套近乎,我可对你没什么兴趣,从小到大我林元白可是一直笼罩在你的阴影下,我们之间可是有好大一笔账,还未彻底清算呢?小心我和你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