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白似乎也担心他不肯一起同行,补充道:“似乎也是你们的故人,或许陛下会知道自己所感兴趣的一切答案。”
视线落在酒坛上,谢砚隐隐觉得心中有些许不安,京城的故人无外乎是沈钧,或者是江逸之这两者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估计又是来捉沈姜次的。上次自己尊重他的决定,眼睁睁看着两人分别,再次重逢之际,他身上多了很多伤。其实这些天他早已经想明白了沈钧与他之间,只可能你死我活,绝对不会有第三条路。
最初,两人相逢以及后来的一系列事,那歇斯底里的控制,那不顾一切的奔向对方,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总要真真切切的做些什么。他本出自泥泞,既然遇见了他,彼此给对方有了别样的希望,总歹让这一切延续下去。
他愣神之间,林元白早已经变向确定了他的答案,藏匿在案桌暗格之下的面具早已经准备就绪,他拿出来递给谢砚,“请吧!陛下。”
谢砚接过,遮挡自己的脸颊,在行为上默认了他的做法。
其实平静安然,从来都不是山林的代名词,反而野兽常在,危机四伏才是那一片片翠绿之下的常态。
坊山元谷,一处朴素静谧的院落。
年入半百的老者面色冰冷,面具遮挡了他的大半容颜,但依稀透过岁月的看得到那曾经是一位长相不错的公子,褶皱遍布手有气无力的拿着拐杖,一步步的挪动着,寒风吹起他的单薄的衣衫,略显凄凉。
“主上,您小心点,外面风大。”贺守拿着斗篷满脸担忧地来到他身边,正准备将底蓬披在他身上,就被那满是苍老的手拦住了。
“我还没到那种地步,用不着。”
贺守的手呆愣在半空中,有些话到了嘴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呀!曾经是公仪家的家主公仪兴,二十年前的公仪家也是这天下赫赫有名的存在,可是一场大火一场预谋,让他彻底沦为如今这个地步。其实,谷内的医者早就告诉他,主上的身体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再名贵的药材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主子……”
公仪兴握着拐杖的手明显一怔,这么多年以来,曾经他身边的那些无论是侍从、还是兄弟,到了现在都已经无一人生还了,他已经好长时间未曾听到这个称呼。恍惚间,他以为他回到了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候,他们都还活着的时候。
可是当再次抬眸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他所期盼的一切,不过早就成了过眼云烟。他伸出手,贺守下一秒直接附上了他的手,“主子,你没事吧,我在这呢。”
公仪兴看着他,略显欣慰。如今,放眼望去这谷中那些被他养大的孩子如今早已经心怀各异。孩子们,长大了,他也老了。“好孩子,好孩子。”
贺守任由他抚摸着他的手,“师父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贺守这一辈子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唯一能做的只有陪着您,尽可能地完成你的心愿。贺守已经安排了人将沈姜次带回了谷内,主子的心愿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沈姜次……”公仪兴喃喃自语,朦胧的眼神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拍着他的手,“做得好,做得好。”
“主子、主上,我扶你回去吧!外面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