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临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敌意,闻言他不禁冷笑起来:“一路货色?你倒是也太看得起我,也太看得起你。”
“你……”
褚临又道:“古沉大人别把自己想到这么高尚,这要是身处北襄,在你们的人眼皮子底下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至少我褚临也不是像你这般,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出卖自己,这样换取情报的手段,我,还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古沉听着他话思绪被拉远的同时,总感觉他话语中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醋意,甚至还有些别扭,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不想再和他牵扯这些有的无的,“毕竟实行主子的命令,是每一个暗卫应该做的。”
“是吗?”褚临盯着他,视线在他身上来回飘忽。酒水下肚,辛辣刺激着他的味蕾,褚临却是脑子愈发清醒,他慢慢走近来到他身边,看向摆放在桌面上的酒水,当清脆的响声在耳边铺散开来,碰撞中酒水不受控制地从碗中溢出溅落在略带粗糙的桌面上,褚临的神情就如同这溢出来的酒水,晃荡不平。但是他还是装作强忍着不再发作,“你最好保证只是奉命而为,别失去了本心才是。”
“那是自然。”古沉一口答应下来。
褚临手中的酒杯顺势滑落掌心,直直地掉在酒碗中,在寂静中迈步准备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古沉算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稍作隐藏的疼痛感,紧绷的神情一下子松懈下来,整个人恨不得直接瘫坐在地上,陈爷的小弟对他可以算是丝毫的不留情面,为了让他老实,可以算是无所不用其极。想着,他的视线下移,只怕是这衣衫之下说是血肉模糊也丝毫不为过了。不过,也不妨事,等到无人之时好好清理一番就是了。
他愣神之间,猛然对上褚临回眸的眼神,凝聚在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结起来,附在他额头上薄薄的细汗在那一刻被放大,完整无虞地落在他视线之内。
而此刻,即便是遮挡似乎也来不及了。古沉的手尴尬地愣在原地,随机反应过来后自顾自地查看着自己的伤势。他原本就不指望他能大发善心。
褚临不知他这两步是怎么走过去的,只觉得无比沉重,看着他的眼神也在下意识中转变为些许心疼,他顾不得其他。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陪在他身侧。
当指尖落在他冰冷的皮肤上,果不其然被无情地推开,古沉强撑着脸上的笑意,“褚大人,就这样上赶着?”
褚临指尖的动作明显一怔,猛然间感觉到他就像是一盆遍布荆棘的植物,冷眼相待,尖刺倒立,总是一副炸毛模样。
“嗯。”
“什么?”古沉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听清,他上赶着?看着面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他渐渐从呆愣中抽离,眼神坚定而决绝,“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让你身上的伤口不断流血,你一个人受得这么重的伤,偶尔服软很难吗?”他愤怒着。
而古沉关心的却是他在生气?为什么生气?木讷之际,褚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管不顾地就要查看他身上的伤口,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寒冷将他包裹之余。古沉整个人的意识瞬间清醒,周围的一切落入眼眶,这里是前厅,而在他身前企图查看自己伤势的人是褚临,褚临!?紧绷的心绪一下子达到了顶峰,他猛地推开他。“你干嘛!”
“我干嘛,帮你治伤。”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几招,古沉被褚临死死地按着,几乎算是动弹不得,唯有一双眼睛流露出的杀气恨不得直接将他剥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