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时,围场上掠过一匹棕色马匹,马背上骑的正是国公之女李云汐,看着像是要换上场打马球。
太子妃许凝正斟着两杯茶水,皇后中意国公家的女儿的事,多少也有所了解。
许凝淡淡道:“这李家娘子固然好,但看上去有那么点不安分,几日来没少与各家郎君混迹。”
虽说李云汐不拘小节,与寻常女子不同,但围场上皆是冒雨打马球的皆是男子,她生生参在其中多少有些不妥。
沐锦书未细听太子妃的话语,双眸凝望着围场中,那身骑马匹的女子正在二皇子身侧,与之笑谈。
许凝将茶水放在昭宁公主桌前,尚未开口,便见公主起身,浅声说是有些乏累,便先回屋休息了。
许凝微顿,心知公主腿有不便,知是没有多做挽留,容她退出了营帐。
而毛雨绵绵的围场里,身量修长的二皇子已退出场中,并未多理会李家娘子的殷情。
毛雨间,只见他将骏马的缰绳交给侍卫,似乎侧首瞥了一眼营帐内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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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秋狩已在齐云围场猎游多日,京中尚有要务,既秋雨扰了兴致,皇帝下旨休整一夜后,明日便提前回京。
沐锦书回到别院后,便侧卧在柳榻上歇息,一袭烟紫衣裙勾勒着姣好身姿,慵懒闲适。
窗牖未关,外头的细雨声点点。
宁静的庭院让沐锦书惬意许多,足踝处的扭伤已好得差不多,不过还不能过于走动。
芙岚跪坐在屏风前的软垫处,片刻后便退下去收置行装。
谢明鄞来时,房内并无他人,仅沐锦书卧在榻上,入窗来的秋风吹动她盖在身上的锦毯。
谢明鄞多看她两眼,便走到窗前将户牖合上一些,在梨花木椅处坐下来。
沐锦书睡得浅薄,听见些许声响,轻轻侧身子,便见他正提壶斟茶。
谢明鄞面容英隽,半披于身后的墨发尚在微潮,不过已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玄金衣袍,修长的手指将茶壶放下。
见她醒来,谢明鄞开口道:“醒了。”
沐锦书收回眼神,神情淡漠地回过身子,也不搭他的腔。
谢明鄞拈着茶水,行到她榻旁坐下,道:“喝点茶水?”
沐锦书枕着自己的手臂,说道:“兄长还是少入昭宁的房间为好。”
谢明鄞微顿,她这不理不睬,怎就同他赌气了,戏道:“不就喝你一杯茶水吗,还不让我来了。”
沐锦书侧眸瞧他一眼,撑着身子坐起来,自己下榻,步伐缓缓的茶桌旁,自行斟茶,偏不要他手里的那杯。
不知是不是未搭外衫的缘故,沐锦书这袭紫衣尤为衬显身段,腰肢轻盈,只是因脚踝未痊愈,步子迈得小。
她轻轻道:“秋狩这几日,母后是挺欢喜国公家的嫡女的。”
听这话,谢明鄞瞧着她背对的倩姿,扬唇淡笑。母后这几日的心思,虽没在他面前明说过,但多少也能感觉到。
方才在围场上,李云汐上场与他言语了几句,他不得不敷衍几句罢了。
谢明鄞将手里的茶喝下,然后走到她身旁来,放下茶杯,回道:“此事我和母后说过,你放心,回京后母后便不会再提国公之女。”
沐锦书抬眸看他一眼,轻轻瘪唇,也不答腔。谢明鄞眸色微深,言语却温和地同她道:“你也莫理睬陆家那小子。”
沐锦书轻抿唇瓣,听从他口里说起陆于渊,她便想起之前七月七时绣的荷包,于是顺着话道:“之前二哥捡我的荷包,说脏了洗洗还我呢。”
谢明鄞低眉想了想,笑道:“你不是说不要了,我总不能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沐锦书噎了话,不知反驳什么好,谢明鄞则握上她的手臂,扶着人回柳榻旁坐下。
“你要和我算账的话,先前送你的香薰球,不也是不敢再戴了。”
沐锦书的确因从益寿园回来之后,便不敢再戴着香薰球,不曾想被他察觉了。
谢明鄞眉目松和,又把话绕回来,“荷包还在,舍不得扔。”
沐锦书别开面容,轻轻道:“我只是要你还我。”
谢明鄞说道,“不要的东西便没有讨回去的道理。”
沐锦书讲不过他,便侧过面容不和他说了,本是睡得好好的,都被他打搅了。
谢明鄞也不再言语这个,揽起她的脚放在膝上,脱去白色棉袜,扭伤处已然消肿,只有淡淡的青色。
见恢复得尚好,谢明鄞眉目放缓,开口道:“明日将启程回京,你好生休息,我便不扰你了。”
沐锦书望着他,轻轻颌首,“好。”
谢明鄞放下她小巧的足腕,转而揽上沐锦书的细腰,将人揽近,几分抱怨道:“也不说句舍不得?”
沐锦书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轻轻将身子靠上去,柔嫩的面颊枕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二哥去给昭宁摘几个柿子吧,想吃。”
谢明鄞微顿,看了看她娇俏的容颜,又侧过首看向窗户之外,柿子树正在细雨中。
正值秋季,柿子红澄澄的,莹润饱满。刚来的头一天,沐锦书便想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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