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好像有着这么一条不成文的逻辑,优秀的人总是各个方面总是能名列前茅。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时间,学霸们却总是好像有着三头六臂,不仅成绩斐然,就连兴趣爱好也总是能优于旁人。斯伶便是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她都能全力以赴,往往也会得到预期中的结果。
对于漆黑的水幕亦然,她水性本就不差,又从水中游上来过一次,心中对于三途河水的深浅已粗略有了计较。就算是水流混乱纷杂,以她对自己的判断,也断然不会被呛到失去意识,不过是多喝几口水罢了。至于河水副作用,或者是什么灵魂汇成的忘川下游,等等这类的传说,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活人总不能被故事吓死吧?抱着这样的心态,她憋满了一肚子的气,毅然决然的一头扎入水中。
水流湍急,身子刚刚入水,便被巨大的浪花翻卷着带入更深的水域。一片昏天黑地中,她感受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臂弯,翻腾的水浪夹杂着被碾成泡沫的空气,让她尽管已经克服了三途河水本身的酸涩,一时间也难以视物。
方牧之一定是以为她会溺水,不能让他再把自己拽回去,不仅是白白浪费了他的体力,斯伶也是不想做拖油瓶的,她真的可以。不用被他一直这样护着。斯伶想和他说自己状态还好,可以潜下去,但比划了半天OK的手势,对方也不见一丝反应,只是护着她划水。
水浪包裹着两個人,重力感在早已荡然无存,只能感受到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带着他们两个起起伏伏。表层的水流因为会带起空气会显得更加无需杂乱,但水幕本就是奔腾着向下,只要顺应着水浪,待周身的水花逐渐平息,便代表着他们已经顺利下潜。她试图把想法告诉护着她的方牧之,推了两下,那双臂弯却像是焊死了一样岿然不动,斯伶只好扯了扯他的衣领,在他锁骨上写了OK两个字。
果然,方牧之划水的动作止住了。
他应该不会觉得是自己在耍流氓吧?嗯,应该是他明白了自己想说的道理。斯伶看着面前的锁骨,自我安慰着。周围的泡沫逐渐平息,两人被带到了更深的水域。
九泽本就不用呼吸,很快便跟了上来。三人迅速向着更深的水底进发。
刚刚下来的水幕入口,此时落在三人身后,再次泛起了微弱的白色光芒。和周围漆黑的水幕相比像是天上的月亮,又像是注视着三人缓缓远去的一只眼睛。随着三人渐行渐远,最后一丝光点也隐匿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已经往下潜了好几分钟,按理说早就应该摸到水底了,但越是顺着暗流向更深处,便越是觉得这处水域像是无边无际。
此刻肺里的空气更是所剩无几,她已经开始缓缓把一直屏住的空气缓缓向外吐了,看样子是免不了吞几口水下去了。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看不清边界,只能更加奋力的往下潜,斯伶已经开始微微焦虑,这样下去,很快便要真的成为拖油瓶了。
一旦开始吞水,虽然不至于被呛到,身体也坚持不了很久了,剩下的路,她完全接受不了成为另外两个人的负累。
就在斯伶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手掌竟然摸到了一片光滑的石壁。原本石壁只能代表着他们已经顺着水流来到尽头,至于出口究竟在哪儿依然需要摸索。但斯伶一下子便注意到了指尖的腻滑感——是青苔。
一路过来,三途河水中从未见到水生植物,无论是浮躁,还是水草。但她过来的时候却是在水中见过鱼的。虽然这一次并没有遇见,但斯伶也相信,它必然是与其它水域交汇,才能有鱼在这样过分清澈又诡异的环境生存,又或者它们干脆就是从其它河流被偶然卷入的,最终或许会因为缺少食物最终葬身三途河,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够说明三途河并非是封闭的河流。
青苔便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霎时,水中天翻地覆。重力与浮力瞬间翻转了几轮,方牧之第一时间便抓住了她的胳膊,但终究还是被水流打散,他徒然挣扎着向斯伶游过来,最终还是被混乱的水流推着渐行渐远。
……
不过一会儿,斯伶便被浪头推着再次拥抱上了空气。她拼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朝着岸边蹭了几米,就再也难以动一动手指。任由日光灼灼,把她像是烤鱼一样晾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