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聚光灯的光束交界处,脸被光线映得一般明一半暗,格外立体,又格外冷峻。
【跟拍的构图也挺绝的,为什么就这个角度看过去我就莫名有一种色气感……】
【因为鹿鹿这个膝盖确实……咳,就很像霸总太用力了,小娇妻受不了了就撒娇娇,霸总说哦那女人你以后都别上我的床,小娇妻急了又赶紧去哄他[推眼镜]】
【不行不行,鹿鹿,鹿鹿稳住,你不可以总是哄他!小娇妻会撒娇娇就够了!】
然而鹿溪没看见弹幕。
她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生气。
就又眼巴巴地凑上前,乖巧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抢幕布的。”
薄光年像是终于回过了神,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但这一次回复很快:“没有怪你。”
鹿溪眨眨眼:“那我把幕布放回去,等其他人来装。”
她话音刚落,剧场的门“咯吱”一声轻响,一道柔软的声音探出头:“有人吗……咦,你们已经在啦?”
阮知知惊喜地推开门,往下跑了几步,被时域叫住:“你慢一点。”
“知道啦。”她放慢步伐,“小鹿姐光年哥,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们一声。”
那不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起床嘛。
鹿溪想。
她昨天已经忍住了没去打扰少年组,今天也要忍住。
“因为想早起看日出。”鹿溪随口扯谎,“结果我俩都起晚了,没看到。”
阮知知没有多想,两眼弯弯:“看不到比较正常,夏天天亮得这么早,想看日出那得前夜一宿不睡。”
鹿溪:“是呀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
时域:“大家的作息这么统一?我不信,光年哥肯定起得早。”
一直沉默不语没说话的薄光年,面不改色道:“我跟你们嫂子一起起床。”
“啊,真的吗?”时域觉得这不科学,“可是我看电视剧,霸总们不是早上就都在开早会或者处理邮件了吗,都起得很早呀。”
薄光年云淡风轻:“因为他们效率低,必须早起,但我不用。”
时域:“……”
【哈哈哈啊妈的,光神:我一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抵得上别人三个小时!】
【妈耶,有什么事情能比陪香香软软的老婆睡觉觉更重要?】
【看出已婚和未婚的差别没,这就是差别,域域小可怜现在肯定没法抱着知知睡吧,你睡一睡就知道啦你也会不想起床哒[狗头]】
“而且。”微顿一下,薄光年看向鹿溪,平静又认真地道,“要陪她。”
她说,希望睡醒的时候,能看见他。
他答应过她的,就不可以食言。
四下静寂,空旷安静的剧场内,周围尘埃飞扬。
他像一株笔挺的植物,追光打在他的领口,将男人小臂每一寸线条流畅的肌肉,都映得充满男性荷尔蒙。
时域跟阮知知不自觉微屏了一下呼吸,不约而同地发出暧昧的低呼:“哇哦。”
弹幕雪花般堆积的“磕死我了”里,鹿溪猝不及防与他对视,撞入他的眼底。
她心头猛跳。
与他对视的短短几秒,简直快要不能呼吸。
生怕被看出端倪,她紧张地移开目光,不太能控制心跳。
怎么办。
她好像……比昨天,更喜欢薄光年了。
可是。
这个狗男人——不!喜!欢!她!啊!
鹿溪有点惆怅。
她努力不表现出来。
几个人简单打过招呼,时域跟薄光年一起将幕布挂了回去。
鹿溪问:“我们要布置一个什么样的舞台?”
阮知知思考一阵:“小鹿姐以前有看过章莱导演的话剧吗?他是新锐,这次参加话剧节,在这儿演的剧目是孟京辉的《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这个剧不用对会场做特殊布置,但是吧……”
“但是什么?”这剧本连带着它的原作者都很出名,鹿溪提起点儿兴趣,“我听过这个剧本,没听过这位导演。”
“没事,导演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剧本里,有个道具假人。”阮知知看过最早原版的话剧,凭着回忆,比划道,“应该跟真人差不多大,被透明胶或者白纱布之类的东西裹着……”
“嗯。”鹿溪点头,又奇怪,“不过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因为。”阮知知从手中的任务卡中抽出一张,“因为我们有一个任务,是找到藏在剧院里的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