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拽拽薄光年:“你怎么了?”
薄光年:“嗯?”
鹿溪:“你怎么突然不高兴?”
只有她看出他的不悦,薄光年微默:“我不知道今晚黎湘会来。”
鹿溪:“这没关系呀,你是怕我误会吗?”
薄光年不太想承认:“嗯。”
鹿溪非常大度:“我不会误会你的。”我知道你谁都不爱。
得到想要的答案,薄光年还是不高兴:“这么果断,你连思考都不思考一下?”
鹿溪想了想,有点犹豫:“我误会你你不高兴,不误会你你也不高兴。那要不,我们回家之后,我大闹一场?”
薄光年:“……我不是这个意思。”
鹿溪:“好的!我回去就大闹一场!”
薄光年:“……”
一顿饭觥筹交错,邹扬开了头,薄光年就也跟着喝了点儿酒。
桌上没人敢灌他,他喝得很随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还要腾出手,帮鹿溪解决一下她吃不完的鱼圆和鱼羹。
他拿着汤匙,一边吃一边皱眉:“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帮你吃东西。”
鹿溪小声:“可是这些菜都是你夹给我的啊。”
薄光年:“……”
邹扬听人说话也听不全,没头没尾的听了个“帮你吃东西”,撑着脑袋感慨:“你们感情也太好了,来,光年,为了你和嫂子的爱情,走一个。”
薄光年看都不看他:“不喝。”
一旁男生嘲笑邹扬:“人忙着给嫂子剥螃蟹呢,你看看你。”
“草。”邹扬笑骂一声,杯子一转,碰上黎湘的杯沿,“来,黎黎跟我走一个。”
黎湘面颊微醺,抬手时动作有些慢:“好。”
五六十度的白酒,她喝起来有点上头。
这一整晚,邹扬想喝的酒是她来接,邹扬不想喝的酒也是她来挡,她的酒量并没有那么好,邹扬只是想看她喝醉。
到后来她就有点恍惚。
明明同一张桌子,但对面跟自己这边,好像是两个世界。
薄光年卷起袖口,戴着手套开了只螃蟹,修长的手指将蟹从中掰开,流出饱满的蟹黄。
“哇。”鹿溪没在当地吃过蛋黄青蟹,摩拳擦掌,眼睛亮晶晶,“我们两个一人半只好不好?我把你给我剥的这半只送给你,你就当是我给你剥的。”
薄光年面无表情:“你挺聪明?”
侍应生本来要帮他们剥,见薄总自己动手了,有点无措。
邹扬朝他挥手:“人夫妻情趣,没你的事儿,不用管。”
侍应这才走开。
见吃得差不多了,黎湘主动问:“等会儿要不要找个地方续局?”
邹扬在桌子底下踢踢薄光年:“你说呢?”
薄光年面色沉静,擦干净手指:“太晚了,你们继续玩,我跟小鹿先走。”
邹扬回头看黎湘:“我后半夜没事儿,咱们几个约一波?”
黎湘立马改口:“时间确实不早了,我也先回去吧。”
邹扬无声地笑笑,后半场都没再接茬。
夜色浓郁,邹扬喝了酒,没法开车。
他叫司机开车送薄光年和鹿溪,黎湘站在一旁,隐约听见“春山”二字。
她眼睛一亮:“你们回春山?我也住在春山酒店附近。”
邹扬没说话,鹿溪下意识道:“那跟我们一起走吧,副驾还有一个位置。”
话脱了口,才想起自己跟人家根本不熟。
她赶紧又转过去问薄光年:“要一起走吗?”
夏日里晚风骀荡,她仰头望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一点点微醉的水汽,身后十里长街,灯火在余光之外模糊成一片。
薄光年垂眼,哑声:“听你的。在外面,夫人说了算。”
“我说你俩差不多点儿得了。”邹扬抽了根烟,打趣薄光年,“结婚两年了,这黏糊劲儿不嫌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