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忱倒在地上,正痛得想死。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赶紧忍痛起身,用手帕将脸上斑驳的泪痕擦干净,靠着洞壁坐直,再把凌乱的头发简单地捋到耳后。
头顶的发冠方才在翻滚中歪到了一边,谢流忱只好侧过头,不让她看见自己这样狼狈的模样。
可侧到一半,他又想起自己唯一占些优势的便是这张脸,再遮掩起来,在她面前他还有什么长处可言。
谢流忱平生最恨以色事人,更忌讳如父亲一样落到被人玩弄的下场。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犹豫一会,解下歪斜的发冠,任由长发披散,这才回过头望向来人。
来的是薛放鹤。
谢流忱瞬间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冷盯视着他。
薛放鹤本是想看他有没有事,顺便奚落他两句,被他一瞪,顿时想起谢流忱嘲讽他的姿色,说他粗手笨脚,不得宠幸,把他送去和亲也只能擦十年地砖。
想起这些,薛放鹤就气得眼前发黑,他母亲都没这么骂过他。
他指着谢流忱的脸就道:“你在醉花阴抛下她,只顾着你妹妹,这事还没过去呢,你就想着靠脸勾引她,我看你人长得还没有你想得美。”
谢流忱的瞳孔骤然一缩,探手入怀,薛放鹤感觉到杀机逼近,猫一样地往后掠,几根长针钉在地上,差点要扎进他的脚趾头里。
薛放鹤还来不及嘲笑他技艺不精,忽然发现自己后脚跟已经悬空,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要跌进水池里,他赶紧用长刀抵住池面,将自己顶回来。
怪鱼翻腾着想要刮他的肉,只差一点,薛放鹤的右手就拿不了刀了。
薛放鹤迅速退回岸上,面上冷汗涔涔。
经过生死一瞬,他的头脑现在无比清醒,他提醒自己谢流忱这条狗擅使阴招,说动手就动手,不会给他留任何情面,今后要挑衅他,需离他远一些再开始嘲讽。
倘若不使这些阴招,两人真刀真枪地打,谢流忱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薛放鹤恨恨瞪他一眼,一溜烟跑进洞中,跟崔韵时告状:“他可真凶悍,我从前还当他是个好人,没想到又阴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