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忱在黑暗中静静地伫立片刻,没再听见任何动静,那声猫叫的来源已不可寻得。
他转身向院外走去。
在经过一株垂叶榕时,脸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谢流忱整个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颤抖起来。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不能习惯这种疼痛。
同样的伤口,他会感受到常人五倍以上的痛楚。
别人可以忍耐的小伤,会让他痛到不顾姿态地满地打滚。
这是父亲往他身体里种入红颜蛊,让他像寻常人一样健康的代价。
可这不是最大的问题,最要紧的是,他的伤口会复原,如果是重伤倒也罢了,如果是极小的创口,在别人面前恢复如初的话,他就得把那人给杀了。
毕竟在那些没有见识的人眼里,他这样的,该被称作妖孽。
真麻烦。
他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放下手,在幽暗的月光下看见指尖一滴血珠。
他在黑暗中继续站着,过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找个亮堂的地方仔细看看脸上愈合完了没有。
转身之前,他狠狠地折断这片划伤他脸的叶子所在的枝条,扔在地上,迈过去时落足在它上面碾了碾。
他记得这院中有水井,循着记忆很快找到。
他从里面打了水,用来擦净脸上的血迹,再拿出一面袖镜照了照。
很好,受伤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正要将袖镜收起来,发现把手上沾有一点血迹。
他顺手将它丢进井里,心中有些惋惜,他还挺喜欢这枚镜子的,只是已经脏掉的东西,怎么配再被他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