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韵时把谢燕拾丢在屋内,自己去书房翻看这一旬田庄和商铺交上来的账目。
好不容易得了点空,她短暂地歇息片刻,执着团扇的右手轻轻扇起风。
她出了会神,右臂上的衣袖下落,垂到臂弯处,露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烫伤。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看了这块伤疤好一会。
这伤已过了多年,久到她都不记得那时觉得有多痛了。
只是她还能记得谢流忱那一句“于我而言,燕拾才是最重要的。”
每一个字都说得随意,却又字字笃定。
那是她成婚后的第三个月。
新年之后,谢家人都去了城外的一座温泉庄子上游玩,她身为谢家妇,自然也在这一行人之中。
昨日下了一场雪,今日明仪郡主便命人做了茯苓红枣粥,分给家中几个女孩食用。
谢澄言很快吃完,先行出去玩雪,明仪郡主也回了暖阁歇息。
屋内只剩下谢燕拾和崔韵时,两人素来不对付,各喝各的,没有交谈半句。
崔韵时不喜粥,只是不好一口都不动,只能浅浅地挖一些吃。
几勺下来,碗里还是满当当的。
谢燕拾没给她一个眼神,她膝上抱着只庄子上的下人抓来的小山猫,拿着一条手指长的小鱼干在山猫面前晃来晃去,却不给它。
每回它即将咬到鱼干时,她就把鱼干换到另一只手。
她玩着玩着,被山猫觑住时机,一下快若闪电的一扑,直接飞扑过半个桌子,冲到了对面桌的崔韵时边上。
小山猫踹翻了她面前的还冒着热气的粥碗,也受惊地惨叫一声,跳下桌逃得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