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熙熙攘攘的市集,萧条了许多,商贩们无精打采地守着摊位,零散的商品摆在破麻布上。
往来行人穿着各异,但大多数衣物褪色严重,补丁摞补丁。有几位商人头戴礼帽,身穿绸缎长袍,登上了一艘货船。
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向程夫子他们跑了过来,用他那大嗓门问道:“客官,可是要渡河?现在正是时候,你们这三头牲口,咱家的船最合适不过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了一旁的大型满篷艄船。那船长达十几米,宽达五六米,船身呈梭形,船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众小船中,宛如鹤立鸡群。
而在它一旁的小型满篷艄船则相对紧凑,船身较短,船头略显圆润。船身布满了灰尘和泥浆,篷帆已经被收起,桅杆高耸。
林山喜走上前问道:“到孙家渡口,是何价?”
只听那人回答:“一人一百五十文,七岁以下的小娃娃不收钱。这头带车的骡子五百文,另外两头三百五十文,包一顿草料。咱家的船又快又稳,明日便可到。”
听完他的报价,除了程夫子和林山喜,其余人都瞪大了双眼。
林山喜与程夫子对视了一眼,便勾着青年男子的背,亲热地说:“老弟,我一看你家的船就觉得气派不凡,能坐一次真是此生无憾。你看,咱们这么多人,有好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船费可否给免了?”
青年男子露出一排洁白的大牙,拍拍胸脯,笑道:“老哥,你真有眼光,不是我吹牛,咱家的船可是数一数二的。”
他又看了一眼,发现其他船的人正蠢蠢欲动,似乎也在等着这个机会。于是,低声说:“实话跟你说,明日还要涨呢。这样吧,我先去问问船老大。”
说完,青年男子便飞快地跑向了大船。远远地,看到他正和一道身影交谈着什么。
船老大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锐利如鹰。他思索了片刻,吩咐道:“罢了,等他们上了就直接开船吧。小朱,算十六人的,加牲口,总共四两又七百文。”
本来他不欲答应,皆因东家告诉他,北边的局势更加糟糕了,南下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然而,现在只剩下四间客房,那行人上船,正好可以出发,省事儿。
小朱憨憨一笑,回答道:“好嘞,大伯。”
没过多久,他飞快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传达了船老大的决定。
林山喜在心里默默算了算,看向程夫子,点了点头。程夫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转身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三家的人很快将钱凑了出来,递给了程夫子。
小朱收了钱后,笑眯眯地将他们带去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