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十分浅显的道理,然而很多人都选择视而不见。

吃完外卖,于洋提着垃圾走了,宗继打开换气扇,站着刷了会微博。

拍摄换到室内后宗继好受了许多,两台落地空调散发着充足的冷气,也没有再出现拍着拍着演员突然妆花了的情况。

冯征愁眉苦脸地算账,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省钱,头发掉得比郑远还快。

“我有预感,今天会下暴雨。”

宋柏怀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衣服撩上去,露出两条毛裤。

“要你说?”冯凯翻了个白眼,头顶的乌云厚得跟有道友要渡劫一样,连天都快黑了,瞎子都知道要下暴雨。

“零级烟柱直冲天,一级青烟……”

宋柏怀背了遍大风歌,最后根据外面树冠的飘摇情况,判断出此刻的风力应该在五级以上。

冯凯已经不想说话了,他怎么之前没看出来宋柏怀是这么个又话痨又中二的性格。

郑远从三天前看到天气预报又大雨就开始期待,天公作美,他不用人工降雨了。

宗继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绑好威亚,跟着武术指导把学了一个星期的动作再演练了两遍,十几斤重的锡杖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宗继真的好厉害。”宋柏怀看得目不转睛,他拿过宗继的锡杖,沉得跟哑铃似的,别说舞起来,拿久了都手酸。

为了把锡杖舞得漂亮,宗继吃了不少苦头。

八尺长的锡杖,舞起来稍微不注意就会砸到地上,力的反作用震得他手心发麻,几乎连筷子都拿不住。

手上力度不够强,会让做出来的动作软绵绵的跟弹棉花一样,力度够了,动作衔接不流畅又会让打戏看起来十分拖泥带水,不具有可观赏性。

郑远拿了九几年的武侠剧里面那些武打戏给宗继看,大侠们刀剑你来我往,让人心潮澎湃。

“这才是打戏该有的样子。”郑远心驰神往,随即对宗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还佛》是一部仙侠剧,这段打戏后期会进行特效处理,在画面中,锡杖会从宗继手中脱离,因此,武指还设计了许多繁复的手部动作。

总之就是,这场打戏的难度非常大。

“柳艺好仙啊!”宋柏怀犹如现场第一吃瓜群众,兴奋地说个不停。

此刻的柳艺的确很仙,不变的白纱裙在风中飘摇,她今日的妆多了几分妖媚,令人心动不已。

风吹得更大,宛如飞沙走石。

宗继脚尖一点飞身而起,玄土黄的僧衣猎猎,他眉心一竖,金黄锡杖立至身前,重重杵在空气中,无形的屏障自他身前散开,柳艺在空中向后翻去,足尖划出顺滑的弧线,白衣飒飒,俯身飞向宗继,指尖的利爪泛着寒光。

宗继手腕翻转,做单手拜佛之势,后仰避开柳艺的指尖。

两人一会在地上一会在空中,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精妙绝伦,所有人的眼睛都追随着他们的动作,口中不断发出惊叹声。

宗继为了拍这场打戏做了许多努力,柳艺同样不遑多让。

明明没有后期,身上还吊着有些滑稽的威亚,但围观者已自动脑补出了特效之后的画面。

即将结束时,柳艺重重摔落在地。

场景切换,身为一介凡人的夫君冲出来护在护在狐妖身前,面对从天而降的锡杖视死如归。狐妖手上的鲜血全都因他而来,虽非他所愿,但仍与他脱不了关系。

锡杖在他脸不到分毫处戛然而止,宗继握住锡杖,目光从他向后荡开的头发落到柳艺身上。

就在此刻劈裂天际的闪电应声而下,郑远期待许久的暴雨也终于到来,噼里啪啦地砸在房顶、地面、道具以及人的脸上。

雨滴坠落的重力之大,砸得人脸生疼。

“卧槽。”宋柏怀被大雨猝不及防地砸了一脸,龇牙咧嘴地往屋檐下躲,雨幕太过密集,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宗继他们也紧急进屋避雨,接下来还要继续拍,待外面准备就绪,他们重新站到雨幕之下。

雷声轰鸣,大雨瓢泼,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宗继便已浑身湿透。

雨滴落进他的眼里,宗继避也不避,眼睫微微颤动。

“快快快,赶紧把衣服换了。”郑远终于拍到想要的画面,场务举着伞冲上去,帮着把人扶上来。

刚才拍戏的时候有多仙,柳艺现在就有多狼狈。湿水的衣服如同灌了铅坠在她身上,重得她没办法好好走路。

头发紧紧地贴在她脸上,她本身发量不少,做造型时又用了许多假发,这会感觉脑袋跟顶了个大西瓜一样。

手忙脚乱的换了衣服,冯征带人提了桶姜汤过来,一人灌了热乎乎的一碗,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在暴雨前就让人送过来了,不然现在还没得喝。

雨越下越大,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要大,郑远坐在监视器前面望着雨幕,然后转头招呼宗继:“要不要看看你们刚才拍的?”

“郑导我也要看!”宋柏怀跟在宗继后面跑过来,冯凯也来凑热闹。柳艺卸妆比较麻烦,等她出来便看见监视器前面围了一圈人:“你们看什么呢?”

“看你和宗继刚才拍的戏。”冯凯给她让出一个位置。

“还好刚才雨下得没有现在大,不然画面就没法看了。”郑远见她来了,重头开始放第二遍。

“淋雨那会我差点气都喘不过来。”柳艺说着心有余悸一般地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刚才的雨像现在这样,她肯定要憋死了。

郑远指着屏幕给他们讲后期哪里会做什么样的特效,到时候效果会如何,让一群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雨变小了,郑远伸了个懒腰:“走吧,回酒店,明天早上给大家放半天假,下午再开工。”

宗继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他头有点懵,回酒店洗漱后给自己冲了杯感冒冲剂,才捂着被子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