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袋,药包,汤罐......能想到的姜姝让春杏备上了,以备不时之需。
在看到那包袱中,还有一个装粥食的瓷罐子后,范伸终是没忍住,眉目轻轻往上一挑,看着她问,“你今日带着这些进宫的?”
姜姝点头。
这才从腰间的荷包内掏了一枚银针,拿给了范伸,“呐,母亲昨儿夜里送我的,怕我进宫后,吃了不该吃的。”
说完又认地同范伸道,“银针这东,并不好使,咱总不能在朱贵妃眼皮子底下验毒,再说了正的毒,银针也试不,不进口才最保险......”
范伸看了她一眼,伸手将那银针接了。
姜姝便将自个儿的下颚,顶到了胳膊弯里,仰起一张小脸,看着轻轻地道,“夫君放心,今日荣华殿的东,我半点没碰......”
那说话的语气俨然带了些自满。
范伸低下头,便见到了一双清亮剔透的眸子。
范伸目光一顿,没忍住,伸手剐蹭了一下她的鼻尖,破天荒地夸了她一句,“行,夫人聪明。”
姜姝这才说了个开头,冷不丁先得了这一句夸,后头的儿倒是不好再去邀功。
身子往怀里拱了拱,索性偎在怀里,思忖了片刻便轻声地道,“大人,我觉得那个朱贵妃不是个好人,咱们得小心些......”
范伸低头看着她,“怎么说。”
姜姝从未同论朝政。
今日到了这个份上,也没刻意去回避,挪了挪身子,神色肃然地看着范伸道,“夫君瞧见了,适才雨底下的那个铜疙瘩?”
姜姝提起这心头就有些恼,“临走时,朱贵妃原本说好了只我给送一根人参,谁知道暗里却又偷偷赠了一物......”
从福嬷嬷将那木匣子递给春杏时,她就察觉了不对劲。
只因屋里是朱贵妃的人,她不好说什么,就算是了什么儿,也是全凭她朱贵妃一张嘴说算。
是以,她只得将朱贵妃拖,当着大伙儿的面,用藏在袖口里的一粒花生米打在了春杏的腿弯上。
春杏吃痛,摔了一跤,那东才从她袖筒里跌了。
姜姝并不知道那铜牌是何物。
但朱贵妃能瞒着她,这番偷偷摸摸地给,一定是见不得光。
自己今的身份已同往日不同,是朝中大红人大寺卿的夫人,母亲说得对,她既嫁给了范伸,是福是祸,往后这辈子,她得背上一半。
她虽不懂权谋,却也听说朝堂战场,稍微一个不慎,就会惹祸上身。
今日朱贵妃不顾大雨办了这茶会,邀请了长安城内的贵贵妇,起初姜姝还不敢确定,后见朱贵妃自打她进后,便让身边的嬷嬷闭了房门,只留了她一人在屋内。
便也明白,这场茶会,八成就是专门为她而设的。
再听朱贵妃几次有意无意地提及了大寺,打的是什么注意,她心里早就有了底。
今朱侯爷还在牢里关着。
朱贵妃今儿让她,便是想让通自个儿给范伸递信。
谁知道范伸是皇上的人,从不站队,只效忠皇上,朱贵妃身为皇上的宠妃,却主动笼络。
好了,范伸能去皇上跟自证清白,洗清身上的嫌弃。
不好了,便是犯了皇上的大忌,等着的便是杀身之祸。
从看到木匣子里滚了其东后,姜姝心头便已经恨透了朱贵妃,“好在大人和皇上得及时,一同瞧见了那东,否则今儿若是被我带去,还指不定会何呢。”
以她朱贵妃今儿这不择手段的行径,倘若范伸一个不配合,冤枉她偷了兵符,有能。
姜姝一阵后怕,这才抬起头问范伸,“大人,那东到底是何物?”
范伸的神色却很平静,手掌缓缓地磨蹭着她的手背,也没瞒着她,轻声道,“兵符。”
姜姝一愣。
待反应,一瞬便从范伸得怀里直起了身,嘴角几个抽抽,适才脸上的温柔全然不见,恨声道,“她怎此歹毒。”
竟将兵符给了她。
这要是被她拿了去,不仅是她,范伸,乃至整个侯府,往后会跟着她遭殃。
皇上还活着,兵符本就几乎无用。
更别说是一半的兵符。
若是落到范伸手里,就不一了,说不好,今后还会走上秦家和振国公府的后路。
“不怕。”范伸见她气成这,伸手一捞,将她又搂进了怀里,“为夫说,天大的落下,有为夫替你兜着,你急什么......”
那话听着生硬。
实质上就是一罐子蜜糖。
姜姝心头一阵发飘,转头,绯红的脸颊在的胸膛上滚了滚,一时忘了形,嘴也跟着飘了,“夫君放心,姝儿从不吃亏,我给朱贵妃下了毒......”
她不好,朱贵妃也别想好。
上回离开江南时,韩夫人除了那本翻跟头的书籍外,还偷偷拿给了她一瓶药,告诉她,“这东你别小瞧了,每回只需指甲盖的用量,用些内力催进人皮肤,这辈子八成也就毁了,尤其是人.......”
姜姝接了,疑惑地看着她。
“中此毒的人,只要一激动,心绪不稳,身上便会散一股臭味。”韩夫人说起时,面色还有些不太自然,“同放屁......”
说完韩夫人看着她僵硬的神色,意嘱咐了她一声,“谨慎点用。”
姜姝拿回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今日揣在身上,以防万一,本也没打算害人,看到了那雨雾底下的跌疙瘩时,才头一回试用在了朱贵妃身上。
凭长青法师的本,应该也不会砸了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