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桃觉得自己抓到了一片云。
可那片云晃晃悠悠的,她没有坐稳,一个倒栽葱便从云上掉了下来。
坏了,她想,这次定然是没命了。
即便被射了一箭没有死掉,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后脑勺着地,一定会摔得脑浆迸裂。
落下的过程似乎无限漫长,漫长到她早已闭紧眸子,因为疼痛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方桃在一片空白的梦境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榻上。
方桃缓缓转了转眼珠,看了几眼上方的帐子顶,又慢慢转头看向四周。
墨色的帐子,四周都是墨色,掖得严严实实,将她围在了一张床榻上。
这榻好像不是她在怡园的那张榻,也不是她在魏王府婢女房的那张榻,摸上去又硬又冷,没有一点温度。
方桃拧了拧眉头。
谁会用墨色的帐子啊,谁又会睡这种硬邦邦的床榻,这根本不像活人睡的地方,难道......
方桃一个激灵,突地坐了起来。
难道她已经死了,这会儿是在阴曹地府吧?传说地府没有太阳,天色晦暗,幽凉冰冷......
就在方桃想要下榻看一看地府的模样时,房内突然响起了沉重的吱呀声,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转眼间,床帐被人挂起来,明晃晃的光线一下子闯了进来。
方桃眨了眨眼睛,看到一个神色淡漠而沉稳的年轻男人在她床榻旁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他提着一只药箱,坐下的同时,便把那药箱放在了一旁。
期间,他没有说话,也一直面无表情,但那种独特的沉和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信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