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桃不知怎么又惹怒了狗魏王。
他冷着脸说完便拂袖去了书房,她只得按照他的吩咐,去殿外的廊檐下面壁罚站。
书房内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一道持卷读书的沉冷身影,方桃盯着狗魏王的影子,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夜间有凉意,穿堂风没停下来过,窗前黑黝黝的竹子一直飒飒作响,声音惹人生烦。
方桃倒是不怎么怕黑,只是这竹声让她不觉想起了玉皇观里的竹林。
魏王府的瘦竹子好看,但中看不中用,玉皇观竹林里的竹子粗壮结实,用处多样。
她曾用那竹子做了几个竹碗,编了两个竹筐,二郎在那里养病时,她还为他削了一只青竹笛。
想到那只竹笛,方桃便气不打一处来,狗魏王方才莫名其妙发怒罚她,定然是因为她提起出府的事。
玉皇观养病时他伪装得温情脉脉,恢复身份后便变了脸,表面看上去他还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可是在她面前,他根本不屑掩饰地暴露恶劣本质。
方桃暗自咬了咬唇,心中愤懑不已。
她猜到了狗魏王发怒的原因,却不想这么快去磕头认罪,就算她签契成了王府奴婢,也万没有连府门都不能踏出一步的道理,她又不是泥土捏的,肚里也有几分脾性。
魏王府寂静无声,月亮从柳梢转到了中天。
方桃背诗本就费了不少脑筋体力,头发还潮乎乎地贴在脑袋上,这会儿被罚站了大半个晚上,只觉腰酸背痛,头脑发胀,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腿脚都快没了力气。
狗魏王倒是自在,舒舒服服地坐在书房里,方桃看了眼他映在窗纸上岿然不动的身影,料定他不会注意到外面,便偷偷摸摸靠着墙壁席地坐下。
廊檐下是青石地,冷冰冰的,穿堂风吹过来,只穿着薄衫的身子冷意上涌。
但方桃顾不上许多,能休息一下酸麻的腿脚就是好的。
她本想拢紧衣衫靠在墙上歇息片刻便起身,奈何眼皮像是压了一座石山,朦朦胧胧阖上后,却怎么也不想再睁开。
靠在这里真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