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敷穿越了。
她甫一睁眼,就瞧见了头顶悬着的葱绿双绣花卉床帐。
眼睛再一扫,只见不大不小一间屋子,简单陈设着一张六方桌,桌上摆了只茶壶,桌旁放了两只圆凳,西角立着个柜子,像极了古装剧中客栈客房里的陈设。
愣了好久,罗敷才扭头去看梳妆台上端放的铜镜。
镜子里倒映出的人影,与她印象中还没病得皮包骨头的自己相差无几,罗敷缓慢地眨了眨眼,铜镜中的人影就跟着眨了眨眼。
……这是在做梦?
——然后,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穿越了。
穿的还是个武侠世界,此刻正住在济南城中的一间客栈里。
武侠世界啊……古香古色是真的,生活不方便也是真、而且还有很多看得见看不见的危险。
不过罗敷倒是一点排斥都没有,飞快且惊喜地接受了这个时代。
——在现代,她是个躺在医院里等死的人。
罗敷大学毕业后进了家企业做设计,工作几年,收入尚可,积蓄尚可。结果老天爱开玩笑,一次体检确诊癌症,还是已经扩散没得救了的那种,不到半年的时间,她的病情就已经恶化到连翻身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关现代最后的记忆,就是夜半医院走廊透进病房窗的一线暖光,以及自己沉重痛苦如破风箱一样的呼吸。
再一睁眼,她就拥有了一具健康得有点过分的身体,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罗敷,长相同她一模一样,或许是她的前世也说不准。
进入之时,她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前世的自己已经消散的灵魂——在自己来之前,原身已经无声无息地死了,原因未知,有待探寻。
而之所以说健康得过分,则是因为原身会武。
她身上有一件鞭子样的长兵刃,足足九尺,不是普通的牛皮鞭子,而是由一节一节、以精密机括连接的玄铁制成,其上还生有无数倒刺,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