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舞马说罢,李靖不禁问道:“是何缘故?”
“第一,红玉将军救过你一命却未曾救过我的性命,我没有一根筋轴到底的道理,”
舞马道:“第二,天下大统之后,我自会浪迹天涯去,无意荣华富贵,也不愿随在哪个人身边就此一生。
第三,不妨实话与二位讲,当今圣上不待见我,五郎又对我心存忌恨。我现今之所以还肯留在大唐,只因为红玉将军在此而已。若是李家五郎哪一日将我逼得急了,我立马拍屁股走人,往后便要提前退休云游四海享受大好人生去。”
说这话时,舞马心中想的却是:若真到了那一天,我杀掉李智云不过是某个晚上弹指之间的事情,到时候怎么也得把这厮脑袋拿走才能安下心来。
“退休?”
“退而休之,便是告老还乡差不多的意思。当然,年纪就算不大,想退也便退了。”
“我晓得了,”李靖笑道:“你是想在退休之前为红玉将军找一位信得过的便宜护卫,你好安心离去,才把主意打在我头上来。”
李红玉先前听他不肯追随自己,心头难免有些不痛快。
待听他说“现今之所以还肯留在大唐,只因为红玉将军在此而已”,心情又是多云转晴开心得不得了,脸上却始终未见丝毫波澜,冷笑道:
“若是我们李家将你逼到那般地步,而我又不得护你周全,不必你拍屁股走人,”
说着,她拿出佩剑放在桌上,
“我李红玉自裁谢罪好了。”
李红玉说完这话,不等舞马回应接着说道:“至于舞郎君的赌注,我倒也不求他誓死追随,只要他有生之年决不背叛于我就千恩万谢了。”
舞马道:“这一条不必打赌,我现在就可起誓,凭着红玉将军过往对我的照顾维护,舞马此生此世绝不背叛。”
李红玉听了这句话,心头却是一黯。
转念又想起前几日听闻李建成曾招揽舞马的消息,她表面虽无丝毫波澜,心底里却想自己这般冷落舞马,该不会寒了他的心思转向李建成去。其实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李建成毕竟已是太子了。如今有了这番保证,虽然不如她的心思,但到底可以心安了。
她心里转过数个念头,面上却依旧未曾有过丝毫表现,又说道:“也得放进赌约里面发誓才算放心。”
李红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舞马未曾学会乔峰的降龙十八掌,只好从之。
末了,舞马又与李红玉说道:“红玉将军既然入了赌局,怎么也该把赌注下了,空手套白狼可没意思。”
李红玉道:“便由你们俩来提。”
李靖笑道:“若是将军输了,我可没什么好罚。”
“那不成,非得想一个,若不然还说我李红玉以权压人人品恶劣毫无自觉。”
“如此可好将军输了,我赢了便请李将军与内人红拂女结义金兰这其实也是内人夙愿。”
“这有什么难的,今日便可将嫂夫人请来,我们烧香磕头结拜便是。”
“不成,”舞马连忙拦住,“这种事情只有下了赌注才有意思。举凡世间万物,世上诸人,唯有得之艰难者才晓得来之不易,方能视如珍宝。来的太过容易,反而视如大路货,随手扔掉了。”
“大路货?怎么今日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