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番外 刘世龙逃在囧途(2 / 2)

gu903();侍卫眼瞧他这幅模样,心想血流成这样再不管该见阎王了,有什么事儿能比自己的命大,便说道:

“我先带您止血罢。”

刘世龙心想谁要你多管闲事。

倘使现在止了血,再给我换一身干净衣裳,谁还知道我为太原流过血,我为造反负过伤,我为唐公立过功吗。

我要见唐公!我要见唐公!

人却说道:

“现今情况殊危,唐公祸事就在眼前。

我个人性命算得了什么?丢了性命又何妨?

快快带我去见唐公,若是迟个片刻,可就大难临头了!”

侍卫这才晓得事大,又是心痛又是敬佩,一路搀扶着他,来到李渊寻常议事的正厅。

正厅里坐着四个人:

一是唐公李渊,二是晋阳宫监、著名皮条客裴寂,三是李家老二李世民,四是曾为晋阳县令、后来吃了大牢饭的刘静。

李渊亲自为刘世龙包扎了伤口。

此时,刘世龙自己流的血,再加上茅厕侍卫的血,已把长袍染成猩红的血衣。

在血衣包裹之中,刘世龙面沉如水,镇定自若,犹如方从战场中走出的钢铁战士。

“唐公,”

刘世龙抱起双拳,满面忠义,

“世情险恶,卑职险些就见不到您了啊。”

在李渊惊愕又担心的目光之下,刘世龙将自己在王威府中如何被对方拉拢,如何听到密语,如何假作昏倒,等等诸般遭遇细细道了出来。

讲到在医馆中身处险境这一段,刘世龙说道:

“卑职眼见数十人围了过来,自知力薄不敌,性命难保。

但想起若是卑职不能将这个消息带出去,唐公被蒙在鼓励,恐怕会为小人陷害。

这么一想,卑职有如神助,奋而反击,这才神勇杀掉三人,一剑逼退五人,伺机夺路而逃。

且亏得卑职佯装凶悍,杀人不眨眼,叫他们从心底怕了卑职,一路只敢尾随,不得靠近,这才得见唐公啊!”

刘世龙连半口水都不带喝的讲完了郡丞府发生的事情,顿时感觉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使命也许就在这一刻圆满画上了句号。

并且他十分确定,只要唐公日后成就了大业,开国元勋的功劳簿上肯定会有自己的名字。刘世龙就是这么自信。

李渊自然不免对他一通褒扬和安抚,末了兀自走到厅门外,望着院中景致,只给众人一袭捉摸不透的背影。

半晌,才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刘世龙听了,先是一愣,接着仔细琢磨话里的意思。

他知道这一句出自孔氏家语唐公这棵皱皱巴巴的老松树分明是不想摇啊。

天呐,王威这股风已经是铺天盖地的龙卷风了,唐公怎么还欲静呢?

刘世龙只怕自己胳膊上血淋淋、痛哼哼一刀白白挨了,连忙上前正要添油加醋,却听晋阳宫监、皮条侠裴寂与自己问道:

“你可确定,真的有人在你耳边说了杀李二字么?”

裴寂说着,冲刘世龙眨了眨眼睛。

裴寂是刘世龙的老朋友了。刘世龙能和唐公打上交道,全靠裴寂做中人的。

裴寂一张嘴,刘世龙就知道昨天晚上他跟哪个娘们困觉了裴寂这是要他再使劲儿刮一股子风呢。

“千真万确,”

刘世龙连忙点头,绘声绘色道:

“但不像是在耳边说的,更像是有人钻进了我头颅中与我说话。

而且,此人想说的应该不止杀李二字,后边还有尾句,飘飘渺渺的,我没有听清楚。”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裴寂接着问道。

”卑职“

刘世龙听了,浑身一震,眼神飘忽起来,仿佛是想起了先前在郡丞的场景,声音哑了一丝,

“卑职一度以为是鬼啊。”

“唐公,”

裴寂连忙打断他,再不能往下说了,刘世龙演的太过做作,再往下去就该穿帮了。

他正色说道,“我以为,刘乡长不曾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

“世龙秉性忠良老实,我自然明白,”李渊道:“只是这声音作何解释?”

裴寂道:“这等玄妙之事,凡人难以言明。肇仁在此,何不让他做一解释。”

刘世龙瞄眼儿瞧向刘静刘静字肇仁。

裴寂以字唤其名,可见二人关系颇为亲近。

刘静的事迹,刘世龙多少知道一些。

此人曾经当过晋阳县令,后来因为他大舅哥是跟着杨玄感造反的谋士李密,被杨广连坐不但免职,还关进了大牢。

后来,刘静不知道怎么巴结上了李家老二李世民,如今竟入了唐公谋士核心圈,实乃溜须拍马界中翘楚,真是叫人艳羡啊。

刘世龙边打量着,边琢磨日后且得想办法与这位老兄多走动走动,要是能学到两招一定受用不尽。

李渊则道:“玄真的意思是,此事与觉醒徒有些干系?”

说着看向刘静,“肇仁也可以做到这般在头颅之中传音吗?”

玄真便是裴寂的字了。

刘世龙忽然想起一个传言据说刘静也是觉醒徒。

这样说来,此人可大不简单。

传说中,觉醒徒非但本领通天,甚至还可以长生不老的。

真是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忠肝义胆的刘某人啊。

刘世龙这般想着,再次瞧向刘静这位传说中神秘兮兮的觉醒徒,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唯是眼神锐利了些。

刘静说道:“觉醒徒各有缘法,本领殊异。

隔空传音不是我的擅长,但我知道这并不算很难的本事。

我想,郡城府中一定藏着觉醒徒。

因是被王威镇压了,才想到通过这个办法提醒唐公。”

裴寂适时插进来,“我曾听人讲,王威也曾招纳过觉醒徒的。”

这般一说,形势便已经很清楚了。

刘世龙心想自己这一把火点的多好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燎的还是太原。

“阿耶,”

李世民趁机劝道:“王威和高君雅只怕真要动手了,我们再不出手,一定大祸临头!”

“所谓师出有名,”

李渊却仍是看着院中景色,不慌不忙道:

“他们要动手,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我行的端、坐得正,王、高二人也并非胆大妄为之辈,没有实证便是诬告,圣上岂会轻饶,他们怎敢轻易出招?”

刘世龙一时间愣住了,上次和唐公吃饭的时候,没觉得这位如此憨直单纯呐。

眼睛直往裴寂那边瞟,心说裴大宫监您赶紧上啊,再加一把火,要不然咱们都得给王威端了。

裴寂却只冲他使眼色,眼睛不停地往李世民那里瞄着,意思是且看唐家二郎的手段。

李世民果然提刀拔剑,冲锋在前,与其父说道:“圣上现今还在乎您的死活么。

前些日子,因王仁恭抵御突厥不利,昏君下诏将您压解江都打入大牢的事情,阿耶这么快就忘了么?”

“自古以来,奸臣诬陷忠良何须由头来?”

裴寂趁势相劝:“只要将您活捉,各般酷刑使来,还怕您不交代?”

李渊道:“若是屈打成招,圣上那里交代不过去,我大隋满朝忠良岂能叫他们为所欲为。”

“王威和高君雅本就是昏君心腹!”

李世民急的快要跺脚了,

“就算先斩后奏,昏君也未必降罪,更遑论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便说您私通突厥如何?

足够交代过去了!

咱们大隋满朝的忠良现今死的死,流的流,坐牢的坐牢,您看看罢宇弼、贺若弼、高颎、李浑、李敏、李善衡。

哪一个不冤?”

李渊又道:“若是如此,我们可以处处谨慎、小心提防,待这二人出手之时,再行反制。”

“阿耶啊阿耶,”

李世民往前了走了两步,几乎要贴在李渊身边,

“先出手为强,后出手遭殃。

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们既能先发制人,又何必非要被动等待,置身险境?

更何况,刘乡长此番逃脱,恐怕王威等人已经猜到他会来这里与阿耶报讯。

说不准他们很快就要动手了!”

裴寂适时说道:“二郎所言极是,唐公可莫要因为心慈手软、顾忌太多,以至从手变作待宰之羔羊。”

刘静也拱手力谏,说什么王威府上的觉醒徒身份不明、本领莫测,稍有不慎,就怕着了道。

刘世龙赶忙添油加醋

“唐公,我一进郡丞府,便觉得不大对劲对,阴嗖嗖的。”

“到处都是暗室啊,窗子都给堵上了。没错,藏得肯定不是粮食。”

“那个田参军,长得就不像个好人。这厮言语之中,处处对您不恭敬啊,说您任用罪犯,一定是怀有异心!”

“他还说您一天到晚往晋阳宫里面跑,夜里跑的最勤,肯定没干好事。”

裴寂听到此处,连声咳嗽不停,一个劲儿使眼色,就差伸手捂住刘世龙的眼睛。

唐公则面色微微有些发红。

刘世龙浑作没有看见接着说道:

“这话真不是我说的啊我敢和田德平现场对峙王威我也不怕。”

“我出门的时候,还听见后院传来兵器响咧,只怕是偷偷练兵呢。”

“磨刀子也说不准的!”

一众人嘴皮子快磨破了,李渊仍是抚须不语。

“我的阿耶!”

李世民急的跪在地上,拿剑比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

“若是干等着王威带人来砍脑袋,不如我此刻抹了脖子,省得看咱们家破人亡!”

话至于此,李渊终于转过身来,扬首看天,

“哎圣上,我真是真是迫不得已啊。”

他沉吟半晌,沉声说道:

“他们若想动手,必定会选择我身边守卫薄弱之时。

前几日,我听说王威在晋祠筹备祈雨大会,想来他们原是打算趁着祈雨大会不宜擅动兵戈,伺机动手的。”

说到此处,指尖敲了敲桌子,瞧向刘静,

“不如这样,我先派人去给王威和高君雅送去帖子,就说明日在晋阳宫商议祈雨大会之事。

你们提前准备好,待王威、高君雅进了议事厅,肇仁便拿出二人勾连突厥的证据,我们先把人拘起来,免得他们诬陷忠良”

说着,目光忽然似把利刃,

“送帖子的人一定要精干利落。

到了郡丞府仔细观瞧,倘若王威看过帖子,答应的很痛快,那就说明王威想提前动手。

倘若如此,你三人便立刻领兵包围郡丞府,把王威和高君雅抓回来

天可怜见,我绝无谋反之意,只为了自保而已!”

李世民喜道:“按着阿耶前日叮嘱,兵马孩儿早已准备好了!”

勾连突厥?诬陷忠良?立刻动兵?连夜抓人?

前日叮嘱?!!这一套操作,听得刘世龙目瞪口呆。

李世民刚团结了统一战线,才劝唐公及早动手,以死相谏还没来得及动真的,唐公已经拿出了具体战术,兵马都磨好了刀子,还说不想谋反!

果然是个大阴人。

今天正式改了签约状态,哈哈。

可以加角色了。

我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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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大兴,隋都,唐改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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