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早餐(1 / 2)

读者想必记得,伯爵进餐饮食极为节制。对此有所了解的阿尔贝,担心巴黎生活从一开始,就在这件最具体而微,却又最少不得的事情上,让这位远方来客感到扫兴。

“亲爱的伯爵,”他说,“您看,我真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埃尔代街的菜肴不像西班牙广场的菜肴那么对您的胃口。我真该先问问您的口味,为您准备几样爱吃的菜才好。”

“如果您对我了解得更多些,先生,”伯爵微笑着回答,“您就不会有什么顾虑,以至一个像我这样的旅客感到汗颜了。我曾经在那不勒斯吃过通心粉,在米兰吃过玉米粥,在巴伦西亚吃过大杂烩,在君士坦丁堡吃过抓饭,在印度吃过咖喱饭,在中国吃过燕窝,对我这样浪迹天涯的人来说,无所谓吃什么不吃什么。我什么都吃,到哪儿就吃哪儿的东西。只是我向来吃得很少;今天您怪我吃得太少,其实我已经是胃口大开了,因为从昨天上午起,我就没吃过东西。”

“昨天上午!”在座的宾客惊呼起来,“您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

“对,”基督山说,“我途中不得不绕道,去尼姆附近打听点事儿,耽搁了一些时间,因此我不想再中途停车了。”

“那您在马车里吃了东西?”莫尔塞夫问。

“没有,我睡觉了。每当我厌烦而又无心去消遣,或是饿了又不想吃东西的时候,我就睡觉。”

“您想睡就能睡着?”莫雷尔问。

“差不多吧。”

“您有入睡的秘方?”

“灵验得很。”

“这对生活在非洲的人太有用了,我们常常没有吃的,饮料也极少。”莫雷尔说。

“是啊,”基督山说,“遗憾的是,这个秘方虽说对我这样生活不按常规的人很管用,对军人来说却危险得很,一旦要打仗了,他们醒也醒不过来。”

“您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样的秘方吗?”德布雷问。

“噢!当然可以,”基督山说,“我不保密。那是上等鸦片和大麻的混合物。我亲自到广东去挑选鸦片,以确保它的纯度。然后选用东方的大麻,也就是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一带种植的优质大麻。把等量的鸦片和大麻混合在一起,做成丸药,需要时吞服,十分钟就能见效。你们不妨去问问弗朗兹·德·埃皮奈男爵先生;我想他尝过这东西。”

“没错,”莫尔塞夫说,“他跟我提起过,说他保留着美好的回忆呢。”

“那么,”博尚身为记者,向来有存疑的习惯,“您平时随身带着这种丸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