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1 / 2)

气鼓鼓的皇上,好似夏天的一只小青蛙。

晚上临睡前,徐景珩拿过书签,放好书本,还笑,还伸手捏捏皇上的胖脸颊:“他们都是大明人,大明的世家有今天的规模,原因太过复杂。首先是,历朝历代的皇家对孔家的利用。”

皇上小小的心虚:“朱载垣代替宪宗皇帝,再下一个罪己诏。”

“皇上掌握别人没有的力量,皇上聪明。但皇上要记得,对天下人,要诚。”

皇上小胖脸一红:“知道~”

“孔圣人的七十二学生,人称七十二贤士,多为春秋各国高官栋梁,为儒家学派延续辉煌,却只有颜回习得孔子真传。颜回早逝,孔子感叹后继无人,天亡孔学。为官最好的子路死于战乱,孔子哭天下无道。

春秋记载不多。臣的理解,孔子生活在最为讲究宗法礼制传统的鲁国。礼定天下的周王朝名存实亡,诸侯间争战不断,王道哀,礼义废,政权失,家殊俗……人的精神和信念受到前所未有的摧残。

这些也是构成老子、孔子、墨子、孙子等等圣人,各种思想出现的条件……”

徐景珩细细地说,自己对圣人之学的理解。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圣人们的最高理想,应该都是类似于尧舜禹大同:大道畅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矝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阴谋欺诈不兴,盗窃祸乱不起……

“小康”是孔子提出的,较低目标。

大道隐没,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与这种贫富不均、贵贱不等相适应的,一系列的典章制度、伦理道德,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立田里,以贤勇知,城郭沟池以为固,谋用是作……

是为礼、仁、信、义。

“世人都说,孔子如何,其后人如何。孔子的先祖乃是商朝开国君主商汤。大周初三监之乱后,为了安抚商朝的贵族、皇家后裔,周公以周成王之命,封商纣王的亲兄长、微子启于商丘建立宋国,奉殷商祀。

微子启死后,其弟微仲即位,微仲是孔子的十五世祖。”

六世祖取姓孔,称孔父嘉。孔父嘉是宋国大夫,曾为大司马,封地位于宋国栗邑。到孔子的父亲叔辈,一家人为避宋国战乱逃到鲁国的陬邑,也就是山东曲阜,其官职为陬邑大夫。”

他的目光落在皇上的身上,和窗外的月光一样安静。

“孔家,本就是皇族、世家大族。文字知识,本就是垄断于上层的巫祝和国君大臣。孔子伟大,是因为他教学,给天下所有人一个读书开蒙的机会。其他的圣人,墨子、如来佛祖,都是。”

上层人用陶罐煮豆子,下层人为了一口吃的,去做奴隶。

上层人开始享受,下层人有了平民身份。

夏商周的国君,变成汉唐宋元明的历代帝王;巫祝变成佛道,大臣还是大臣。

而孔子活着的时候,没有国君采纳他的主张。

孔子要去世的时候,子贡来见孔子,孔子柱杖依于门前遥遥相望,叹息说自己的主张不可能实现。

鲁哀公十六年,孔子患病不愈而卒,葬于鲁城北泗水岸边。不少弟子为之守墓三年,子贡为孔子守墓六年。弟子及鲁国人从墓而家者上百家,得名孔里。

鲁哀公亲自前来祭祀孔子,孔子的故居改为庙堂,孔子受到人们的奉祀,开启历代君王和孔子后人的复杂关系。

皇上明白徐景珩的话,扑到他怀里耍无赖:“我知道,我下诏书,肯定孔子的功绩。”

“乖。”

“???”

皇上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儿,鼓着腮帮子:“朱载垣要取其上,用大同的理想治理国家,取得高于、等于‘小康’的大明。”

用“礼、仁、信、义”这般低的标椎治理国家,那可不就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孙子兵法》:“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必败。”

一代明君唐太宗《帝范》:“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

宋末元初诗词评论家严羽《沧浪诗话》:“学其上,仅得其中;学其中,斯为下矣。”

万法不离其宗。

自恋皇上,自觉他完全没有世人的小毛病“天降惩罚才后悔”,自认圣人·皇上,要迎难而上!

皇上身后要是有小尾巴,能翘上天,生来骄傲!

徐景珩因为小孩子的领悟欢喜,却是只说:“孔圣人有言:‘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大明如此情况,皇上应该带头吃苦,明儿开始,训练加倍。”

!!!

装病期间也天天练功学习,压根没有轻松·皇上委屈。

可皇上理亏,只能答应。

皇上这小半年天天练剑,好不容易适应药浴和药酒,不再嚎的满南京人都听到——却又开启他挨打的过程。

这个挨打,不是之前和十八铜人罗汉打架,而是真刀真枪的,挨打。

红衣侠的飞刀虽然没有开锋,可那杀气和打在身上的疼痛,那是真实的啊。

文老先生的扇子一扇,皇上人从地面飞到屋顶上,自己被撞的七荤八素,却还要苦哈哈地修房子补瓦。

绯衣门主指挥锦衣卫排兵布阵,本就是当今顶尖高手一波的锦衣卫,威力大增,皇上抱头只顾跑。

青衫客疼他,说皇上于炼器有天赋,大热的天,皇上在炼器房里挥汗如雨,发誓要自己打造一把大宝剑。

皇上苦,那是真苦,白天浑身疼的“嗷嗷”叫,晚上泡新方子的药浴、新药酒按跷,那更是“嗷嗷”叫。

南京大部分人心疼皇上,都想和大公子求求情,却又都不敢。

大臣们,一些世家们听着,那个叫舒坦啊!什么你说圣人之学“不能高兴别人的不幸”?皇上是别人吗?皇上是皇上!

徐景珩对于他们之间的玩闹,只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