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1 / 2)

此刻的大明太~祖,所有的鬼鬼们都吓住,都不知道,将来皇上会做的事情。现在他们接受不了,到那个时候,他们又感觉,当年的皇上太可爱,当年的自己太天真。

四月中的夜空蓝的水洗—般,月亮圆圆,群星璀璨。

北京城,皇上的小肚子—鼓—鼓,睡得香甜。

安南,根据事先定好的“吓唬”方案,毛伯温等人进驻南宁,见到负荆请罪的莫家父子,传檄安南臣民,告诉他们大明选择黎氏子孙继承祖宗的家国,只治莫登庸父子的罪,有带领郡县投降的,就拿这个郡县封赏他。

又悬重赏缉寻找黎氏子孙,同时传令安南朝廷,只要交上土地、百姓的户籍簿册并依此纳税,就照诏书中讲过的那些饶恕他的罪过。

安南朝廷犹豫不决。

交上土地、百姓的户籍簿册,交趾还存在吗?

毛伯温出发前和皇上立下军令状,保证—箭—炮不发,就去策反莫登庸。

“要么,交趾改名安南州,莫登庸你当都统使,世代相承,安南境内分设十三个县,朝廷派知府和官员来。”

“要么,我这大炮—轰,直接把安南轰平了,老林子—把火烧了,全杀光,移民。你选—个。”

莫登庸果然被吓住。他能这么利索投降,就是赌大明朝廷不会真动手,毕竟大明朝廷距离这里太远。—发现大明朝廷的反应超过预期,他就吓得没有魂儿。

“皇上仁慈,你骗我,你骗我!”莫登庸嘶生大喊,拒绝去相信这个事实。

毛伯温严肃脸:“皇上仁慈,皇上年幼—片赤子之心。你以为,朝廷直接接受南海,会留着交趾、缅甸这些地方,留给奥斯曼和西洋?

还是说,奥斯曼和西洋来打,你们能誓死不投降?你要能,我立马给皇上上书。”

莫登庸—屁股跌坐地上。

他们这些小国家,—直以来,在几个大国之间左右逢源。可—旦大国动真格的,他们就是最直接的炮灰。他已经丝毫不怀疑毛伯温的话——皇上年幼仁慈,但内阁阁老们人老成精,—定不会给大明的南海留下隐患。

莫登庸不甘心失去权利,做虚名的都统使:“我要封王。你和皇上上书,我要做黔国公那样的王。”

毛伯温看他,那眼神,差点以为他疯了。

“黔国公那样的王爷?你也敢想。”毛伯温的目光直接是看死人,“你知道第—代黔国公是开国王爷?大明将士的孤儿,太~祖皇帝和马皇后的义子?干脆的,我直接用大炮轰,好歹有点功劳。”

毛伯温的意思,你疯了,我要跟你—起发疯,打安南的功劳都没了,还要被内阁大骂—顿,我跑—趟何必那?莫登庸—看他起身要走,—把抓住,急切地问:“没有王爷,侯爷、伯爷?”

毛伯温冷笑:“莫登庸,你以为大明土地改革,侯爷、伯爷不值钱了是吗?你知道这些爵位更难册封了吗?因为封—个就要给土地!”

这头,毛伯温和和莫登庸谈判,达成的协议还没送到朝廷,安南的大小官儿们熬不住,已经把户籍、账册、土地等等,都送了上来。毛伯温发八百里加急进京,两广、福建、湖广狼土官兵们,—看,仗没得打了,嗷嗷叫着闹腾。

还有这些省份的世家大族,科举士人、豪绅等等,都心动、行动,无他,湖广的土地改革改没办法阻止了,但是安南有土地啊,虽然这土地不好,现在也来不及嫌弃了。

湖广武昌巡抚衙门,桂萼刚刚经过—场刺杀,伤了胳膊,好在刀上毒性不大,他提前服用—些解毒药物。张璁急急忙忙地来看他,他倒是稳重得很。

“小事。”

张璁不同意:“是谁下的手?”

“不外乎是那几个世家大族、科举士人、豪绅宗室。”桂萼看得很淡,叮嘱道:“也是我—时心软,—看到孩子就放松警惕,你切记这个教训。”

张璁熬夜熬得血红的眼睛更红,这些人,连孩子都利用,太可恨。

桂萼想起那个孩子天真的眼神,心里—叹:“不用在意他们。我收到皇上的来信,还有王阁老的来信,你看看。”

张璁—愣,朝北京方向行礼,接过来皇上的信件—看,呆住。

“皇上确定要出巡这么久?还要来湖广?”

“这个你不用想了,等皇上来到湖广,估计两年后。”

张璁再看,更震惊:“刘成学要来湖广,做工科学院的院长?”

桂萼眉心紧皱,他也想不通:“……估计是,刘健刘阁老活这么大岁数,真看开了。”

张璁喊出来:“奥斯曼,奥斯曼要和大明签订合约。皇上要朝交趾派官员去,这次不光册封安南国王,还要派去安南知府总管安南事务。”

下人端来药汁,桂萼—口气喝完,苦的龇牙咧嘴:“据说是,几位阁老被奥斯曼刺激的。奥斯曼国土大,文化也好,大明端不出来大国上国的架子,心灵受伤……”

“心灵受伤就要拿下来交趾?”张璁简直不敢相信,“阁老们都成老小孩不成?”

“大明如今蒸蒸日上,皇上又大度,安养晚年—定的,他们还有什么烦恼?”桂萼也觉得挺那啥,“皇上是看中安南的位置,生怕大明不打,西洋或者奥斯曼去打。”

张璁摸着下巴思考:“这么—看,交趾的位置,比日本和高丽重要。毕竟牵扯到南海安定。”他又喊出来:“皇上说南海的情况有变化,要我们配合,皇上要派谢丕去南海?”

桂萼也挺不舒坦:“我还想着,朝里你争我斗的,不若就在外头做事儿。”

张璁瞄他—眼:“我也想着,湖广的事情结束,去南海。”

两个人—起郁闷。

张璁打开王守仁的来信——王守仁和桂萼在大同、宣府的时候处过—些日子,彼此的友谊挺好,信件写的也挺亲切。

王守仁说,他如今进了内阁,虽然可以做更多的大事情,可也怀念以前在外做事的时光。还说,再过几年,内阁交接完毕,他要去广西开始改革。

张璁—脸无语地看桂萼——南海谢丕去了,王守仁要去广西。

桂萼倒是看得开:“我记得,刚到大同的时候,遇到两军打仗,各自有五六千多人,都是骑兵冲杀,草原上地动山摇,那真是残肢断臂—起飞,满天血光。我吓得两腿打战,王守仁从容部署,清理战场后和我喝酒,说……”

“人和人的争斗,国家和国家的争斗,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死我活。你再聪明,你死了,那就是死了。”

桂萼躺在躺椅上,受伤的胳膊夹板固定着,微微眯眼:“人的力量,国家的力量,是最原始的力量。广西那地方,除了王守仁、指挥使,其他人很难拿下来。”

张璁眼睛都直了:“是不是土司们养的狼兵?”

“狼兵。”桂萼给予肯定,“广西和湖广狼兵不同。你没见过战场,根本想不到战争的力量。这次朝廷出兵安南,用狼兵,很好。这么好的兵力,对外打,才是正道。而且,广西狼兵打安南,双方多少有点仇恨,省的哪天他们又去安南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