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火,并没有给三王府造成什么损失。
但是毛绒绒,却是彻底的伤了。
“若是后来那人不被同伴拉走,今天我也没有机会救你了。”
姜臣站起身来,脸上还带着面具,眼睛凝视着躺在草堆里面的毛绒绒。
她身上有大小不一的烧伤,都被包扎过了。
脸上的伤,尤其可怖。
毛绒绒没说话,整个眼睛仰面躺在地上。
眼前,似乎还浮现着杀她的人那一双眼睛。
她转头,绝望悲恸的问姜臣:“他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特意来杀我的?”
被容烟打的时候,她一点也不难过。
就算是知道顾瑾妤他们可能会放弃自己,她也不难过。
可是这一刻,真切的被自己人伤害,即便知道自己若是不死,会成为她人的累赘,她也完全接受不了。
姜臣见惯了生死,此刻尤其的平淡:“若是换了我,我也会先杀了你。既然救不了,就只能先把你杀了。如此,才无忧。”
毛绒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笑着笑着,哭声越发大了。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可是,毛绒绒却也不知道,长言把长剑对准她时,有多心痛。
“我已经做好了杀了她之后一起死的准备。”
长言坐在林子里面的石头上,面对谷
川的质问,他平静了下来。
“若是让她活着,容烟那样丧心病狂的女人,尚且不知会不会做出些什么比叫她死更恶毒的事情。我没有退路了,除了跟她死,没有退路。”
长言低下头,谷川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
“容烟为了让毛绒绒成为我们的掣肘,她会找大夫医治她。长言,小顾就在不久的刚才,跟我说了。她说不做任何的努力就放弃吗?”
谷川按住长言的肩膀,将箭头拔出。
长言的肌肉浑身绷紧,又很快适应,松弛下去。
“她叫我们先让她天亮之后来看看情况,到时候在筹谋出一个万全之策。长言,我觉得小顾说的对。困难只有一个,法子却有千千万万。”
不救毛绒绒固然是万全之策,保全众人最好的局促。
但是焉知没有另一条路。
长言转头,吐掉嘴里的毒药:“今晚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来。”
“那救毛绒绒的事情呢?”谷川看着长言见衣服穿好居然就要走。
长言深吸一口,用尽全力的吐出一句话:“你知道围尸打援吗?”
谷川当然听说过。
围尸打援,尤其残忍。
同伴重伤,可救。但是上去带走同伴,就要吃前方守株待兔的敌人他们的暗箭,只有杀了同伴,抛弃尸体离开,才能让所
有人安全,不入敌人的圈套。
“你想说什么?”谷川问长言。
长言转过身,看着谷川,面容冷静的可怕:“当初大将军被明和帝派人重袭,倒在坡顶,上去救的,都死在大将军身边,大将军不忍看主子送死,叫我们之中任何一人杀了他,他不怪我们。
当时,周围都是明和帝的人,主子若是带着我们撤退,就是丢下自己父亲不管,他能活,大将军得死。若是救,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得死。”
当时谷川他们还是死士,并没有参与那一场浴血之战。
长言跟阿野,却是确确实实的跟着霍骁去过战场,援救过当年的镇国大将军了。
“后来呢?”沉重的往事被翻起,有些答案,在谷川的意料之中,却又让他不敢去信。
长言忽然一笑:“我们都好好的活着,你说后来呢?”
夜风穿过林子,摇出如同雨落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