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找话题,跟苏曼聊天:“淮城有什么好玩的?”
苏曼回过头,“那可太多了,滑雪,溜冰,泡温泉、去吃铜锅涮肉,手抓羊肉......”
从上大学开始,她在这里住了六年,可以说是半个当地人。
陆执寅:“你们上大学的时候,冬天会有什么活动?”
苏曼回忆:“上大学那时候比较穷,出去玩的也都是门票不贵的地方,譬如人很多的滑雪场,有时早上去买张门票能在里面待一天。”
陆执寅听得认真,这些都是他未参与的那六年。
“还有在宿舍,一起吃火锅,涮羊肉,大家酒量都不好,买一瓶啤酒,能把一宿舍都放倒了。”
说到大学时候的事,苏曼嘴角的笑一直就没下来过。
陆执寅时不时地应几句,大多数时候都是微微侧身,仔细地听她说。
苏曼一说起大学有趣的事儿,好玩的事儿就刹不住了。
口不停歇的讲了半个多小时,讲到口干舌燥......
“我好像说太多话了哈。”陆执寅在开车,她说那么多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转移他的注意力,影响开车。
“没事,你说这些都挺有意思的。”
我很喜欢。
苏曼讪笑一声,“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儿,都是一些正常的大学生活。”
“你呢,你大学时候过的怎么样,还有后来工作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陆执寅听到她问这几句话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不像是回忆反而像是思考。
她以为自己逾越了,连忙说,“我不是故意要问你隐私,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陆执寅:“没有。”
他说:“我只是在想,什么是有趣的事情。”
“我成为律师后,第一次开庭代理的是赡养老人案件,老人卧病在床,坐在轮椅上去参加庭审,她的六个子女在庭上谁都不愿意赡养,最后法院判子女每个人每月出500块钱,把老人送去了市内最便宜的养老院。我拿着每个月3000元赡养费的调解书给老人时,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拄着拐杖,坚持把我送到楼下。”
“我第一次拿到五位数的律师费,代理的是一家公司违法集体辞退劳动者的案子,解聘后不愿意支付经济补偿金,最后我替公司出面做调解,拼命的压价,最后公司花了十分之一不到钱,辞退了一批人。”
“我年收入达到7位数的那年,一共做了200多个案子,每天工作到凌晨,一整年,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
......
陆执寅失笑:“所以你问我身边有没有什么有乐趣的事发生,我的第一反应却是我的业绩,我的创收,我的年收入,从五位数、七位数再到八位数,这些都慢慢都变成我生活里所谓的“乐趣”。”
“除了这些,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拿出说的,”
苏曼一直静静地听着,心口随着陆执寅的每一句话,时不时地揪着。
陆执寅说完最后一个字,看到他嘴边挂着自嘲的微笑后。她没忍住,慢慢地伸出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拍了拍。
带着一丝安慰的意味。
陆执寅眼神垂落,余光看向手臂上的落着皙白手指,正轻轻地像哄着在节奏的拍打。
心里翻涌一种莫名的情愫,他反客为主,眼神未转,仅凭着余光,伸手握住了苏曼隔毛衣的手腕,随后一路顺下,捏住了她的手心。
然后事五指轻巧地扣着,牵的密不透风。
苏曼没想到陆执寅会反过来握住她的手,但也没躲,她心里此时装的并不是情爱,而是淡淡的心疼。
跟陆执寅失去联系的这六年,她希望自己能以这样一种方式,靠近他一些,给一些他需要的安慰或者鼓励。
虽然这个方式对于现在的陆执寅来说,已经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但对苏曼来说,这是一种迟来的方式,如果那六年她没有离他那么远,在他每一次需要向自己倾诉的时候,她一定一定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再优秀的人,都是一步一步,努力奋斗上来的。
尤其是陆父去世后,他变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当时她死皮赖脸缠着他,没有离开江城的话,说不定到最后,陆执寅便不会变成一个生活里只有工作的机器。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高速路上的车仿佛是从天空随着雪瓣掉落到地上地上的蚂蚁一样,缓慢的前行着。
苏曼望着窗外,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她觉得这一幕,一定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了。
像她小时候考试没考好,陆执寅安慰她一样。
以至于,现在的她能如此坦然的接受。
**
到达淮城比预计的时间慢了两个小时。
这时的雪反而不下了,但雪水在路上结了一层坚厚的冰。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陆执寅的目的地是自己的大学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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