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问:“你说你看见了董繁推王顺下山,那你能不能模仿一下他当时的动作?”
董二牛无助的看了看谢捕头,又看了看梁心瑶的方向。
“柳禾,你又不是县太爷,有什么资格审讯!”梁心瑶质问。
“那你是状师吗?这案子至少我也被牵涉其中了,总比你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要有资格多了吧。”
梁心瑶那里被人这么骂过,顿时憋红了脸:“你!你粗鄙!真是乡野村妇一个!”
她骂柳禾,却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只听人群里发出阵阵不屑嘘声,还有尴尬的咳嗽声才意识到,这里全是乡野村妇啊……
“都安静!董二牛,你就学一下当时的场景吧。”谢富贵发话,董二牛只能听从。
“我就看见董繁,这样用力敲了王顺的头,把他打死了。然后这么一用力将他推下了山。”他庞大的身躯费力的表演着当时的场景,十分滑稽,引得在场的人一阵哄笑。
“不对啊,董二牛,董繁是左撇子,可你学的是右手举石头,这是其一。其二,他不是先用石头打死了或者打晕了王顺吗?那怎么会是直立着将人推下去的呢?”
听到柳禾的质疑,董二牛赶紧改口:“不是不是,当时只打了,但没打死。然后推下去才死的。”
“当时没打死,还能站着,王顺就不反抗任由他推了?”
董二牛没法解释柳禾的疑问,只能一口咬定,就是没反抗的被推了下去。
“那你既然已经看到董繁行凶,当时为什么不上前阻拦呢?是不是因为董繁是你侄子,你就纵容犯罪,甚至成为共犯?”柳禾咄咄逼人,一下子搞乱了董二牛的思绪。
她看出这家伙就是个傻子,拿了钱来做伪证。
“柳禾,你别胡乱猜测血口喷人。”梁心瑶见董二牛乱了阵脚,生怕他说错话。
柳禾转向梁心瑶问:“我合理怀疑算什么血口喷人呢?你不也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董繁一口一个杀人犯的称呼吗?”
她看着董二牛,狠戾的说:“要我看,就得把他带回去好好审讯,重刑之下,还怕他想不起来谁是凶手么?”
“是!”谢富贵答应,竟真的往董二牛这边走过来。
“别,饶命啊!梁小姐,你说句话啊,是你让我来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不想进大牢!”董二牛突然反水,竟向她求救。
“你胡说什么?我从未见过你。”梁心瑶一直和柳禾在一起,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也不急。
董二牛却指着人群中一个女子道:“是她,她说是你的丫鬟,让我出来作证人。等董家败了之后,家业就都是我的了。”
梁心瑶嗤笑:“这女孩我也不认得啊,你这人真是满口胡言乱语。谢捕头赶紧把这疯子带走吧。”
谢富贵让两个衙役将董二牛拽出去,自己却没动。
“现在人证没了,方才梁小姐亲口说了,那董二牛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不能做数,对吧。”柳禾乘胜追击。
“他的话不能做数,可村里的孩童都知道,董繁和王顺整日在一起,是最好的朋友。王顺死在二人上学的路上,不是董繁做的,还能是谁?”梁心瑶也不落下风。
“表妹对董家坳的事真是了如指掌啊,连私塾里哪个孩子和哪个孩子关系要好,他们放学走那条路都门儿清。”柳禾的话让众人都开始怀疑起来,这位官家小姐早上才来,怎么对他们村儿这么了解呢?
梁心瑶心虚的看了一眼慕辰凌,却发现他已经坐到了一旁,不再观战。很明显,胜负已分。
“我最后一个问题,王老三,你儿子的尸首呢?”柳禾把梁心瑶引出洞,也无心恋战了。
王老三磕磕巴巴答道;“在我家里,我们这边不满十三的男童死了,必须当天下葬。”
这说法是没错,当地的确有这样的习俗。可王顺明明在董宅,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王老三,棺材备好了吗?”柳禾再问。
“不劳夫人费心,已经定下了。”王老三夫妇假意抹着眼泪。
gu903();“那就好。”柳禾说完,转身朝后面喊了一句:“王顺,快去看看你父亲为你备下的寿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