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而范青瑜自那日和江老谈话之后,碧珠觉得自家主子好似沉默了许多,回了房里更是常常一副发呆的样子。
碧珠不明白,封为县主不是好事吗?怎么主子一副心事重重的忧虑模样。
她想了半天,有些醒悟了过来,觑着自家主子的表情,小声道:“小姐,你是担心梁王殿下吗?”
范青瑜听到碧珠的话,微怔了一会儿,低声道:“我现在不敢见他。”
虽然知道面圣那日,自己可能会看见他,但是范青瑜还没有做好准备。
圣上派人接她的人已经去珲州的路上了,但恐怕皇帝已经知悉她就在盛京,去珲州的人马只是个幌子,而兄长也必定会先找人替代她这一路上上京,到盛京再换成她。
碧珠那日问她,他这样是不是打乱了她的隐瞒身份的目的,范青瑜还怔了片刻。
若是他更早地发现她的身份,为她请封县主,让她的身份暴露在盛京的这些人眼前,也许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然而现在,她刚好到了进退两难的时机。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早已注定的。
她不敢见他,可是她又渴望见他,向他解释清楚。
这种纠结的心情,让范青瑜无可奈何。
“我觉得,梁王殿下一定不会怪罪于你的。”碧珠看着范青瑜脸上的忧色,心里也有一丝难受,“若他知道你来盛京的目的,只会心疼你,甚至帮助你。”
她并不熟悉高高在上的梁王,但她熟悉那个眼盲的景公子,以碧珠的感觉,对方不是会斤斤计较心胸狭隘的人。
不说主子救了他,就说看在他们的交情的份上,梁王也不会怪罪于她的。
“是吗?”范青瑜想到那如同芝兰玉树一般的矜贵男子,只觉得心态复杂。
他们之间也许真的互有好感,但绝没有到了非对方不可的地步,他们之间最深的牵扯,就是那先帝和范将军定下的婚约,其次便是荆州那段遭遇。
可他们在荆州之时,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多少男女之情,最多是像朋友一样有过一些交谈,因为时日尚短,互不相识,也没有多么深刻。
就这样,他们能就这样在一起吗?
范青瑜内心直觉,还未到那个时机。
离该面圣领封还有一段日子,她原本还没想好做什么,便听闻了顾芙雅的事情。
范青瑜霎时就隐约明白了,这又是谁做的。
在这盛京城里,也只有一个人,会不顾一切,不怕任何世家权贵为她出气,替她解决对她心存恶意的所有人。
一丝触动不可抑制地从心里冒出,她想要压下去,却不知道为何,纵容了这丝柔软漫卷了她的心田。
那日江老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你当真对他一点都不动心吗?”
范青瑜从来不敢深思这个问题,她从前便怕自己丢失了自己的心,怕自己沉沦,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更怕的是伤了那人的心,她便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变了。
他若娶了她,发现她是在利用他,该会如何?
而若是他不顾她的意愿娶了她,难道她就会事事如愿吗?
世事总是这样。
人心总是贪婪且矛盾的。
她都愿意豁出性命换取真相了,难道还会忧心自己无法觅得良人?
说到底,另外一份担忧,是她不想利用他的真心罢了。
下次若见到赵晞,她一定亲口跟他说明白。
虽然范青瑜这样想着,但未曾想过,再见之日来的这样快。
过几日是端午,盛京沿河有龙舟赛,几乎小半个盛京的百姓都会来看热闹。
龙舟队伍成百上千,自然是在正式的龙舟赛前有一番较量的。
各个队伍之间两两竞赛,最后只余二十支队伍,竞争最后的龙舟王。
只有一只队伍不用参加前面的角逐,直接参加最后的二十支队伍里,这支队伍便是往年的第一名。
到这时,盛京的老白姓们,自去年秋末到今年春初的几月动乱带来的阴霾,才消散了些许,高高兴兴地家家户户备好粽子和五色线,在龙舟赛沿河畔占个好位置观赛。
范青瑜并不知道去岁的龙舟王,就是当初的五皇子、现在的梁王所带领的禁军营。
因为柳绮不知为何又下了帖子邀她出来,她现在本无心来,但柳绮连邀了两次,
只好答应了。
柳绮定了个河边酒楼的好位置,微风徐徐,杨柳依依,能将沿河的风光尽收眼底。
范青瑜自楼上看下去,脑子连日困扰她的思绪也淡了些,心情也确实好了一点。
她转头看向柳绮,眸光微亮,“柳姑娘,想必你破费了。”
柳绮看了她一眼,清丽的脸上淡然一笑,“不用客气。”
原本就不是她定的,她不过是受人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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