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脸色沉重。
若是元春有宠,太监敢来府上打秋风么?
若是元春有宠,能不提拔贾政么?
新皇登基,还得先给皇后娘家封个承恩公呢。
越想心里越不安,偏又无能为力。
她疲倦地摆摆手:“都回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是富贵还是败落且看你们这些儿孙自己的了。”竟是不打算管了。
想到嫁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等把人都打发走,老太太交代鸳鸯:“我那些嫁妆可收好了,将来这府里还不知什么情况,唉。”
鸳鸯心里一阵发慌,前段时间公中没银子,琏二爷求她取老太太嫁妆填补亏空,她应了,偷偷取了一些!
贾赦说她看上贾琏了,未必空穴来风。
平儿没了以后,贾琏还没个正经妾室呢。
他容貌俊美,也就比宝二爷差一丝,还比宝二爷能干,有大丫鬟心动太正常不过。
至于鸳鸯究竟有没有心动,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贾母很快睡了过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琥珀将薄被给她盖好,这才睡在边上守夜。
这一对主仆睡的还好,但鸳鸯却是辗转一夜,也就天快亮时眯了一会。
她担心着呢,若是琏二爷再来要嫁妆是给还是不给?
也不知上回的事二太太知不知道。若是知道,岂不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若是老太太知道,自己哪里还有好下场,那分明是叛主。
一瞬间,心底涌起的后悔一波接着一波,那是绵延不断。
贾赦次日一早又出了门,花了八百两银子带了个瘦马回家。
也是这时,心里的郁气才彻底散去。
正和新进门的瘦马缠绵呢,谁知太过激动,脑袋嗡一下,人彻底昏迷过去。
醒过来后,竟然感觉不到四肢,这会他才得知自己中了风,人已经彻底瘫痪,躺在床上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只能阿巴阿巴。
他心里这个气啊,只能恨恨的瞪着一旁伺候的瘦马,心里不住咒骂这个克他的贱人。
儿子贾琏带着小王氏来请了安就离开了,对他的惨状持漠视态度。
至于妻子邢夫人,每天装模作样的来看一看,就交代瘦马,让瘦马好好照顾老爷。
瘦马感激的痛哭流涕,一般人家遇到这样的事,肯定说她命数不好,要么弄死她要么再卖了她,哪有现在留下养老的好?
虽说要贴身伺候无法控制屎尿的大老爷,但不是有小厮丫鬟么,也不用亲自动手,只喂药喂饭的时候做做样子便好。
反正这位赦老爷一瘫痪,全府的人都轻松了。尤其琏二爷,再也不担心被打板子了,心里别提多痛快。
贾赦中风的消息并未传开,贾雨村也不知道。
他这会正等着吏部的通知,好去金陵当府尹呢。
妻子娇杏听到好消息,特意早早出门,排了一个时辰的队买了他爱吃的胭脂鹅脯。
看着桌上一碟鹅脯,一碟青菜,一碟咸菜,还有碗里的糙米粥,贾雨村轻叹一声。
gu903();女儿十二岁了,瘦弱的像十岁。许是长大懂了事,看到鹅脯能假装若无其事。但儿子才八岁,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碟唯一的荤菜,嘴角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