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具体原因她不明白,但听老伴的话总归没错,就一直呆在家里做针线,也不去串门子了。
其实她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年轻时娘家败落前也是世家,哪里会做针线?不过是缝个荷包打个络子。现在上了岁数,眼睛不好,哪里能做什么针线?不过是缝缝补补罢了。
贾代儒嫌弃家里的三个下人不得用,发了一顿脾气,口口声声要换人,搞得人心惶惶,谁都没心思做事,老太太只好留在家里盯着,这也是贾瑞发现祖母在家的原因。
老太太是个爱动的性子,难得呆在家里。
贾瑞正想偷偷溜出家门,没想到祖母今儿没出门,不由有些失望。
但老太太无疑阻止不了他的行动。
这不,穿上羊皮袄,戴上狗皮帽子,将全部私房钱的一半十两三钱银子在袖袋里装好,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后门外是条河,两岸之上草色遥看近却无,刚刚萌芽的嫩草被不久前洒落的雪粒一冻,有些发乌发蔫,也不知能不能挺过这场倒春寒。
哎,枪打出头鸟不管何时都是有道理的,反复无常更是随处可见,所以啊,做人要低调,要中庸,要会苟。
贾瑞觉得自己越活越有感触,都快变成哲学家了。
难怪有哲人说,生死间有大恐怖。瞧瞧,他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典型?就为了挣寿命,大冷天儿的缩着脖子抄着手出门奔波。
别人奔波是讨生活,他呢,讨的是命!
站在宁荣街与前门大街的十字路口,贾瑞眼神迷惘,没有红绿灯,怎么扶老太太孕妇过马路呢?
而不扶老太太孕妇过马路,怎么会有功德值入账呢?
“此路不通。”微微摇摇头,贾瑞觉得自己有些蠢,什么叫因地制宜,什么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辩证法白学了。
视线瞟过酒楼门口的小乞丐,他精神一振:“一大波的功德值正向我奔来!”
扭头在包子店里买了十个馒头,贾瑞走到小乞丐跟前,殷勤道:“小兄弟,饿了吧,快吃。”
小乞丐只到成人大腿高,全身脏兮兮的,脸尤其黑,一双眼睛晶亮,见他如此热情,立刻警惕的后退一步:“?”
贾瑞紧跟一步,晃着手里的馒头,笑道:“怎么不接着?”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九个馒头,又道,“都给你。你可以带给你的伙伴。”那也是功德值。
小乞丐满眼惊惧,连连后退:“不要!”
贾瑞停下脚步,吃惊道:“真奇怪,你不是在讨吃的吗?”说着,看了眼身后的酒楼。
酒楼不做早膳,这一大早的,根本没食客,自然也没有残羹冷炙施舍,想不通小乞丐一大早的跑来做什么。
“快接着,你不饿吗?”贾瑞尽量让笑容看起来慈祥。
小乞丐扭头就冲旁边一堵墙上撞。
“哎呀,不要就不要,干嘛撞墙!”贾瑞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乞丐不理人,在身体撞上墙面的前一瞬,一闪身,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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