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一色 也稚 1492 字 2023-08-20

庄理喝了水,发现身上换了睡衣,颇不好意思,“我睡得这么沉?”

叶辞笑,“再睡会儿吧。”

庄理摇头,活动着肩肘下床来。

阴天,海面弥漫雾气,厚厚的云仿佛压在了她心口上。

叶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声问:“你有没有看过黄飞鸿?”

“什么?”

叶辞转而问她饿不饿,好似那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庄理本来要坦白心事,在轻松说笑的气氛里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一起吃了简餐叶辞便离开了,庄理在电脑前忙碌了一整天,发送出最后一封简历,想起叶辞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搜罗出电影,躺在床上看。

昏沉之际,庄理听到一句台词:

如果这个世界有金山的话,这些洋船为什么要来我们港口呢?

海港的夏来得很早,庄理结束了最后一场考试,后知后觉感觉到了炎热。叶辞带瑾瑜去国外度假了,她因为重要的CPA考试而无缘。

不过,庄理得以趁此机会去各个公司参加面试。她暂时没有投和艺术有关的机构,还是按最开始的计划努力着。

不知是竞争太激烈还是老天嫌她偏离了航道,迟迟没收到任何一家公司的offer,哪怕当时面试官表示了好感,之后也杳无音讯。

叶辞回港前一晚,谢秘书亲自登门,送来了一幅新的画。庄理听青年艺术家说起过,即使不断出席活动保持活跃,但你什么时候会得到机会,这是完全没定数的。他们常常搞不清机会是怎么样来的,为什么会忽然接到某个重要藏家的委托。

庄理也不知道,原来自己随口一句话就可以逆转一个艺术家的职业生涯轨迹。

眼前这幅画作出自那次被他们赶出饭局的艺术家之手,一幅灿烂摇曳的向日葵。

“庄小姐,”谢秘书带来的还有一份文件,“我想这可能是你的第一件藏品。”

少倾,庄理拨出了越洋电话,她担心自己语无伦次,最后只能念出他的名字。

“叶辞。”

“我们要登机了,有事快讲。”

“叶辞,我……我不——”

“小理,”叶辞说,“我给了你足够长的时间考虑,还是不够吗?”

第四十三章

他的语调不能再平静了,甚至有些冷漠。

不是一种祈求,而是最后通牒。

庄理觉得自己还是太稚拙了,分明顾虑完全被掌控,却还是沉溺了叶辞给予的童话中。

他给予她个人空间,从不限制她交际,好像他们就是平等的friendwithbenefit,玩在一起、睡在一起。

实际上从中古店那件事开始就应该明白,她没有可以同他抗衡的资本,只有接受。接受他送的向日葵花束,和随便丢十万块委托艺术家作的向日葵版画。

“等你回来我们谈一谈吧。”

十余小时的飞行,叶辞和瑾瑜从新西兰回到香港。当晚八点多钟,瑾瑜兴奋得不像才旅行回来,吵着要和爸爸一起贴旅行拍的拍立得照片。也罢,女儿应该肖似父亲,精力旺盛,没完没了。

安抚好瑾瑜,已是十点过了,叶辞冲了澡之后出门,仍难以挥散疲乏之感。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想,何必呢,甩一笔钱给她分手好了。他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依顺的体己的风趣的,乖乖待着就只盼着他得空了过去。

而不是现在这样,就在他跟前,她的追求者也漫天飞;她喜欢新奇事物,习惯在社交媒体展示自己和自己的生活——除了他的身影;她还缺什么呢?他是真的觉得费解。

叶辞忽然笑了,想到如果把这些想法说出来,庄理一定会轻蔑地说:“那你最好现在就去找一个。”

比她漂亮的没她聪明,比她聪明的没她漂亮……不是的,是她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她那些天真的小聪明,她平平无奇还自以为在水准之上的厨艺,她入神地听他编造一幅画的来历,她的笑容,她的眼泪,蒙在尘埃底下一颗纯粹而勇敢的心。

到门前叶辞的气就消了。他活该,谁让鬼迷了心窍。

听见门锁声响,庄理望向玄关,看见冷着一张脸的叶辞走了过来。他在对面沙发落座,她有些拘谨地问:“喝点什么?”

“就走了这么一阵就当我是客了?”他一贯漫不经心地掀起眼帘瞧人,眼底却透着寒意。

庄理咽了一下,保持端坐姿态,说:“我应该要求你道歉吗?”

叶辞眯了眯眼睛,微哂,“庄理,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啊。”

“你不尊重我。”

叶辞一下腾起恼意,“我让那些公司给你开绿灯就叫尊重了?”

庄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干预,很难吗?”

叶辞起身,终是按捺住情绪,缓和道:“你不跟我较劲很难吗?搞些破工作,浪费时间去加班,挣点儿辛苦钱,很有意思?”

庄理倏地站起来,面对叶辞说:“那你要我怎样,毕业就失业,做一个连家也管不了的怨妇?”

“怨妇?庄理,你的想象力是不是有点儿太丰富了。”叶辞抬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计较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这很无趣,我一次次耐心是有限的。”

“太可笑了!”庄理说罢转身,欲往房间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