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关系中,她永远是主导者,施于照顾、被依赖。她能撑到什么时候?情感消磨殆尽,分家产离婚之际吗?
她想着想着,想到叶辞。
房间里静悄悄的,庄理写了纸条放在床头柜上,下了楼。
室内不能吸烟,酒店设了吸烟区。庄理到了地方,看见有几位先生女士坐在里面,索性下楼,来到建筑背巷。
远处一抹灯光黯淡,偶尔听见有人大吼大叫。庄理在旁边男人的注视下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放到口红掉得七七八八的嘴唇间。
轻微一声,火星擦亮,引燃烟。
掠过火苗,庄理在他明亮眼眸中看见自己。
“巧了。”
叶辞正要回去,就看见了和他一样寻到这一无人僻静处的女孩。
女孩吸了一口烟,嘴唇微张,似有话。可她没有出口,只是微微垂首,让人看不见眼睛。
“庄理。”
冷风中,他的声音好轻柔。
“嗯。”
庄理,要知道对一个男人袒露脆弱意味着什么,庄理,你不可以。
她一遍一遍告诫自己。
手机铃声不适宜响起,庄理以为是万克让醒了,忙从兜里摸出来。可屏幕显示的是一个新保存的号码。
庄理想着装睡不接,可有点后怕,思忖两秒还是接通了。
后巷安静,电话那边的声音清晰传出。庄理转身,欲走远一些对话。可叶辞握住她的肩,而后抽走了手机。
通话被挂断。
庄理愣愣地。叶辞抬眸看她,神色晦暗不明。
第十四章
来电的是方才送他们回来的男人,他轻浮的话语被叶辞听得清清楚楚。
但无论如何叶辞不该挂断这通电话。
对视片刻,庄理抬手欲夺回手机。
叶辞紧握手机不放,“庄理,这就是你说的别无二心?”
“别人要这样关我什么事啊——”庄理察觉到他隐约的怒意,觉得莫名其妙,蹙眉说,“就算是,关你什么事?”
叶辞蓦地松了手,庄理来不及拿稳,手机掉到地上发出屏幕碎裂的声音。智能手机上市不久,苹果大受追捧,价格也更昂贵。她心疼极了,捡起手机左看右看,发现确实坏掉了,怨恨地瞧了罪魁祸首一眼。公/众.号.梦/中.星/推.文
然而罪魁祸首不觉自己有错,说:“要是没什么这人做什么打电话?”
“你……!”她想起大学最后时光遭受的指责与谩骂,心中不由得升起凄楚之感,虽是冷声冷调,可声线掩不住微颤,“叶辞,你太过分了,像你们这样的人懂得什么?你们把我想成什么样,对我做什么说什么,我除了迂回还能怎样!
我到加拿大来是想到你说的话,你们每个人都利用我——我要是贱格,你们也不过如此,为了,为了……”
叶辞反而乐了,“继续啊,得骂舒坦了不是。”
庄理抿唇不语。
“你现在这样还有点儿宁死不屈的革命气质。”叶辞顿了下,“党员?”
庄理无语至极,答不是。觉着这男人操纵气氛的能力教人望尘莫及。
下一句又听他说回来,“Anderson,谁?”
Anderson是庄理给来电的男人备注的名字。她说:“阿让的朋友,阿让喝醉了,他好心送我们回来的。”
“好心?”叶辞哂笑一声,“你跟我面前装什么愣。”
庄理一口气提上来卡在喉咙,“那我要怎么说?是不是不觉得我巴不得被他们骚扰,甚至趁阿让喝醉勾引——”
“庄理。”叶辞脸色一沉。
庄理一下子僵住。她太放肆了,胡言乱语无所忌讳,他们还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
“凭你和阿让的关系,我有义务照顾你。”
话语拗口,也不想说女朋友一词。
“但你先入为主认为是我不对。”庄理内心经过几番剧烈起伏,无法再自控,唇角拉耸,眼眶红红的就要落泪。
叶辞怔了怔,眉头微拢,“怎么就要哭了……”
“你挂我电话,这下我要怎么向Anderson解释,阿让都敬他的,说他家在华商中很有影响力,你觉得我敢得罪?”
叶辞却问:“姓崔?”
庄理哪知道,盈着泪瞪他,“告诉你,你太太也想让我做事,打理你们的收藏事宜。现在有竞争,我要价翻倍了……”
“这女孩儿,你别光说啊,倒是开个价让我长长眼。”
庄理很恨地,负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