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谁打电话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问道,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汉子正把他的手机放在耳边听着,车厢里很安静,他可以清晰的听到青林在电话里喊道:“师父!师父!怎么回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汉子一声不吭,直接把电话关机,然后熟练的卸下手机卡,掰断了往窗外一丢,冷冷的说一句:“走!”面包车立刻启动,飞似的开了出去。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他勉强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那汉子轻蔑的道,他还要再问点什么,可脑袋上忽然被套上了一个黑布口袋,这下可有点慌了,伸手就要往下拽,却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随即听有人在耳边说道:“别乱动啊,这刀子快着呢,万一要是把动脉割破了,抢救都来不及,要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了命,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了。”他立刻不敢动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割破了动脉,就算是祖师爷在世也救不活啊。
至于吗!他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不就是当官的搞了几个女孩子吗,这年头,这也叫事啊,还至于大动干戈,搞得跟要杀人似的?
“这就对了嘛,都是做道上生意的,有什么事坐下来谈一谈不就完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犯不上玩命呀,一会劝劝你的那个伙计,舍命不舍财,没意义嘛。”那汉子的口气似乎缓和了些,起码不像刚刚那么冷冰冰的了。
他听得更糊涂了,什么做道上生意,还舍命不舍财?这说的都是些啥黑话啊,咋一句也听不懂呢?
“兄弟,你们别是搞错了吧,我叫谢东,是个医生。”他说了一句。并没有人回答,只是感觉脖子上刀又动了下,吓得他立刻闭上了嘴。
车子的速度极快,好像要起飞似的。虽然被蒙着脑袋,但感觉这车始终就没停下来过,估计是一路闯着红灯,大概半小时左右,车子开始颠簸起来,应该是出了市区,进入了一条等级不高的小路,而且好像在上坡,似乎是在往山里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也这样了,害怕也没啥用,就挺着吧,他默默的想道。于是将身子往车座上一靠,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反正啥也看不见,在布口袋里瞪那么大干嘛呀。
又走了好大一阵,车终于停了,他被粗暴的拽了下了车,脑袋上的黑布口袋也被摘掉,定睛一看,周围还是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楚。
一愣神的工夫,屁股上被狠狠踹了一脚,身子一趔趄,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刚站直了身子,后脖领子便被薅住,整个人几乎悬着空被拎进了屋子里。
小玉说得不错,这里应该是个废弃的厂房,借着手电光,他偷眼往四外看了看,周围空空荡荡的,到处都是灰尘,就这样连扯带拎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最后被带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谈得拢,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谈不拢,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那汉子伸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道:“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也不想干脏活,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规矩你应该明白的。”说完,拉开铁门,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铁门里的房间,居然亮着一盏灯,虽然有些昏暗,但完全可以看清楚一切。小姜被五花大绑,满脸是血的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小玉则蜷缩在距离小姜不远处的角落里,浑身正瑟瑟发抖,听到有人进来了,竟然连头都没敢抬,显然已经被吓蒙圈了。
说实话,他有点紧张,不过并不算十分害怕。这辈子所有惊恐和害怕的情绪,已经都在R国用光了,如今这样的场面虽然很惊悚,比起四姐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不免有些小巫见大巫。
略微稳了下心神,先是快步走到小姜身边,伸手探了下鼻息,感觉还有呼吸,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叫了几声,小姜吃力的眼睛,一见是他,居然还咧嘴笑了下,不过这一笑,却把他吓了一跳,原来两颗门牙被打掉了,口中都是鲜血,看起来很是吓人。
见此情景,他心里一阵难过,其实,小姜虽然莽撞,但平日里也没见惹什么事,每次挨揍好像都是因为他,而且一次比一次重。师徒一场,实在是有点惭愧。于是赶紧伸手封住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既能止血,也让他减轻一些痛感。做完这一切,这才转身走到小玉身边。
小玉还在发抖,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抚摸了下小玉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没事,别害怕了。”
小玉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惊恐而呆滞,好像不认识似的。
“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柔声问道。
小玉突然哇的哭出了声,随后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哭着说道:“哥,都是他们逼着我说的,我也不想,但是我害怕.......”
其实,从进屋看见小玉那一刻起,他就基本猜到了,所以小玉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没感到奇怪,只是苦笑了下,平静的说道:“我都知道,不怕,放心吧,一会咱们就回家。”
话音刚落,大铁门咣当一声开了,陈俊生披着件风衣,满脸倦容的走了进来,那个汉子跟在身后,手里还拎着一根带血的木棒。只见他几步走到小姜身边,用木棒把小姜的脸扒拉过来,然后俯身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用你嘴硬,等一会,你们四个凑齐了,一起扎上一针,也好做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