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魅神 青木源 1917 字 2023-08-20

gu903();他艰难的将那个字从唇齿里吐露出来,这个字在他的人生里视作禁忌,从未提过。现如今他当着她的面自表身份,他忍不住战栗,心里升起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她啊了一下,道了一声难怪。

“我看着你和那天的蛟有点儿像,但也不全像,我印象里也没有见过长成你这样的鱼。”她比划了两下,可不是,要是鱼长成这样,那可真的是破天了。

她心里啧啧感叹,感叹神界的神君就算是下界历劫,也要高高在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檀烨心头先前充斥的暴烈自毁的念头随着她风淡云轻的话语,慢慢消散。

他这些年在同门眼里,在师长眼里,外表光鲜亮丽,实则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不管是谁都能踩上一脚,在恩人的眼里,他依然是那个最狼狈最无助的样子。

她和他素未相识,甚至连出现都是突如其来,打得人措手不及。

他对她来说,一片空白,全然无知。

他在她的面前,只是一个不受同门师长待见的人罢了,除此之外,和别人没有任何不同。在她眼前,他只是他自己而已。

“那你平日里怎么叫人看不出来的?”她左右瞧瞧他的脸,起先的时候,檀烨袒露出来的肌肤有龙鳞的痕迹,到了这个时候除了一条长尾巴之外,其他都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幼时被下了封印,除非人身的灵力被彻底榨干,否则封印不会动摇。”他垂眼下来,轻声解释,“我幼年时候得谷主援手,若不是他,我也不知道我如今会是什么样子。他救我性命,给我在这世上寻了容身之处,对我来说无异于再造之恩。”

龙和那日看到的蛟一样,被修士们自动划入妖魔的行列,不见到也就罢了,一旦见到了,必定有场恶斗。

而且这些上古神兽们,也从来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前,虽然凡人常常说龙吸水又或者在干涸的池塘里发现龙,但其实那些都是蛟。

龙这东西,反正谁也没有见过。她也只是听过没见过。

她听着哦了一下,“难怪你对他那么毕恭毕敬。”

檀烨等待着,忐忑着,等她继续问。

她就靠在他的身后,让他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听说龙会掌控雷雨之类的。你也会吗?”

檀烨面上露出些许的意外。

苏蘅知道他惊讶什么,她不打算问他龙尾为何残缺。说起来恐怕都是伤心事,何必提起来。

知道这个对她要做的事没什么好处不说,还白白叫人难受。何必呢。

“会吗?”她又问,说话间往他的头颅旁侧了一些,暖热在耳郭上滑过。他此刻的躯体比人身的时候还要敏感许多,他能感觉到丝丝气流从耳郭上流过的细微触感。檀烨嘴唇张了张,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是,不可能那几条蛟会,你不会。”

檀烨动了动,化出来的长尾沉重,拖拽着这么一条长长的尾巴,让他动作也不利索。

“我问你哦。”她开口,“听说龙都是有两个那个,是真的吗?”

檀烨浑身僵硬,原本恢复了的脸色又再度变了,不过这次却是火烧一般的。跟着脸上火烧一样的烫意而来的,还有劈天盖地的羞恼。

他唇齿微张,不知从何说起。而面前的人,两眼全都因为好奇变得亮晶晶的。

“你……”檀烨嘴唇抿紧,羞恼万分,可面对她又不肯露出弱势,过了好半会从唇齿里挤出一句话,“那几条蛟,难道你没有看过么?”

“那几条又不是,”她回答的理直气壮,“我看了又有什么用,而且再说了,我又不知道那玩意儿长在哪里,难道你觉得我还会特意去翻一翻?”

檀烨被她逼入无比困窘的境地,他脸色上生出无尽的羞恼,却又不好说什么。

这局面和刚才比起来,还真的不知道哪个更窘迫一些。

“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檀烨压低了嗓音。

他美色锋利如刀,嗓音却是天生的清润,可是沉声下来,自有一份威严,压得人心头一紧。

苏蘅只是被他话语里瞬间爆发出的威仪给稍稍镇了一下,那么瞬间过去,她又满脸无辜,“我好奇嘛,”

她又凑过来,离他更紧了,“大家都不是人,没必要讲究那一套了呀。”

两人原本就靠着贴着,她又主动靠过来,盈盈馨香袅袅。

他嘴唇抿紧一言不发,苏蘅到底是没真的对他上手扒他衣服,翻开鳞片亲自给自己解惑。

檀烨不说话,他盯着她,面庞和眸色里都有一种羞愤的味道。

似乎她是逼良为娼并且打算霸王硬上弓的恶霸。

盈盈目光无声的在斥责她。

都说龙性本淫,龙和人和妖魔鬼怪什么都能搞得起来。而且更加神奇的是,搞了不说还能生孩子,香火旺盛的让别的神兽羡慕不已。但檀烨这纯真的都不像话了。

两人对视一阵,苏蘅不打算追着问了,反正只是心血来潮,又不是非得揪着他非得问出一二三来。

她偃旗息鼓,坐回去等了一会,她也不看他那条残缺的龙尾,只是问,“你受伤了?”

檀烨说有些,“但是并不伤及要害,主要是人身的灵力枯竭,封印被破。要过一会才能恢复人形。”

“那就好。”苏蘅的话语里都带上了几分轻松自在,“我之前可吓到了,我以为你怎么了。”

“我以为有多大的事呢,那么高的地方还要我放手,原来就这个?”

她摇摇头,满是不可思议,“虽然说你也不会真的摔成肉饼,但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檀烨静静的听着,此刻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心,他一直隐藏的秘密,被她知晓。他在她身上没有见到他曾经在旁人身上见过的惊恐厌恶。

他所有的恐惧在她的不在意里渐渐平复下来,最终归于平静,最后连他自己也寻不到那种惧怕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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