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被开除,邓枫一样可以去上公立学校,课程简单,要求宽松,甚至连学费基本上也能省掉,只要正常参与,就不存在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这样的“快乐教育”完成之后,想要考上大学基本痴人说梦——社区大学除外。
没错,美帝大多数普通家庭的孩子们都是在这样的公立学校,就这么“快乐的”完成了学业,直到社区大学,效果嘛,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直接进7年级的坏处也很明显,邓枫英语基础很差,如果英语跟不上,在美帝上课完全就是笑话。所以,他必须在暑假期间补习英语。而唐人街,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
当天下午,唐人街。
“邓枫对吧,我听说过你,别太伤心,更不要沉浸在悲痛之中,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一个看起来50多岁的华裔男子,罗大刚,正在向邓枫说话。
洛杉矶是整个美帝最大的华人聚集区,但并不是只有一个唐人街。这个唐人街虽然不是最大,但也相当庞大,满打满算有接近10000人,说是“街”,实际上是一大片聚集区的统称,既有路两边的门面房、各种店面,也有深处类似贫民窟的棚户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但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
罗大刚,就是这个地方“包打听”,邓枫随便在路边问了一下,就有人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罗大刚非常热情,当然,要钱的。
“像你这样需要补习英语的人有很多,”罗大刚在前面领路,嘴里也没停下,“所有到了美帝的人其实都需要,只不过,大部分选择留在这里,很多人一辈子都出不去几次,到死连个居住证都没有,自然也不需要英文。不过,也有部分像你一样的人,不想一辈子卡在这里。所以,美帝所有的唐人街都有类似的地方,我现在带你去的,就是这个唐人街最好的,当然,也最贵。”
很快,两人来到一个类似于华夏大院的建筑,只不过,里面的房子都是钢结构,不高,从外面很难区分出来。不少人正在上课,年龄从十几岁到三四十都有。
“原来是罗爷,”一个三十来岁的白净男子笑容满面的走出来,扫了一眼邓枫,“来我这里的目的应该都一样,你放心,我这里的所有老师,都是华夏名校毕业,有大陆的,也有港澳台,你是哪里的都能适应。”
邓枫愣了一下,直接绕过两人走进了一间“教室”,正好听见了里面的标准普通话。讲台上,一个一看就是文化人的年轻男子正非常仔细的讲着课。
“这个是上沪交通大学毕业的,来了两年多了,一直在这里讲课。”白净男子微笑着介绍。
沪交大
邓枫没说话,心中却叹了口气。整个8090年代,华夏社会弥漫着严重的“外国月亮就是圆”思想,是个人都想出国,坚信“树挪死人挪活”,却不知道,外国的月亮很可能是方的,乃至于很有可能照射不到自己。
很多人,甚至包括很多高端人才,到了国外却只能干最底层的工作,更严重的连工作都没有,生活无着。
讲台上这位,还算过得去,至少不至于流落街头。不过,“还算不错”也是一个相对概念。
1995年,华夏的大学还没开始扩招,在这个年代能够考上沪交大的人,哪一个都是真正的学霸、精英,留在国内很难出现“埋没”的情况。
谁能想到,进入新世纪,短短的不到20年,华夏的发展仿佛坐了火箭,飞速的把曾经的自己、也包括绝大部分“外国”,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以至于直到邓枫穿越回来的2020年,还有一堆膝盖焊接在地面上的“跪族”无法适应。
回头再看看那些8090年代出国的各类人才,不知道他们心中有何感想。
顺带一提,这所“学校”没有任何审批或者资质什么的,因为从未在美帝注册过,在美帝开私立学校要求很高,补习班也一样,除非单干当家教。
问题是,家教属于正式工作,同样需要资质,找家教的家庭没有经济条件很差的,他们肯定首先找美帝本土的,其次至少也要绿卡,指望打黑工还能当家教,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同时,既然学校没注册,自然也不需要交税,这就涉及到美帝一项极度严重的罪行:偷税漏税。西方有一句谚语,那就是“唯死亡与税收不可避免”,很多“教父”一级的人物,最后进去了,原因不是犯罪记录,因为这些可以花钱找律师抹平,而是偷税漏税。
不过,一群黑工没必要担心这个,被发现就是遣返,不被发现就能挣钱,那就赌一把好了。
这所“学校”的所有“老师”都没有资质,只有“校长”有绿卡,剩下的要么是其他理由进入美帝,要么,干脆就是“黑人”,一共四个教室,8个老师,四个全天的,周一到周五,三个是劳务签证,一个是已经过期的旅游签证;四个兼职的,周末,全是在洛杉矶留学的华夏人,再加上主人“李老师”,九个人的黑补习班,全校大约50--60人的样子,生意不错。
邓枫没再问,甚至连这位“校长”的名字都没问,只知道他姓李,称呼一句“李老师”就完了。
最后就是交钱,学费一个月300美刀,月初交钱,再加上那位“包打听”的50美刀中介费。
然后就是开始学习。邓枫进入的就是那个沪交大教室,因为只有他讲普通话,其他三个都是粤语,但口音并不完全相同,估计就是港澳台分属,各自负责。
学习的过程很枯燥,其实就是背单词,背句子,练口语,但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有一句老话说的很好,生活就像XX,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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