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的宝贝受了这等委屈是本王的不是。”
说罢抱着对方朝寝居走去。
...
当晚,整整三车的银子被送到了东宫。
东宫的下人们从未见过这么多银两,当下都跑出来瞧着府上的护卫在戚嬷嬷的指挥下搬银子,一箱一箱的华光闪瞎了一众人的眼,亦有人在人群中面露贪婪,但那在场中清点的戚嬷嬷,却是眼下这东宫最不能在其跟前造次的人。
总管事被断了三根手指的事情如今传遍了东宫,这位嬷嬷行事狠辣,如今又掌了中馈银库,已经是明面上的新任总管事了。
拿着一锭银子,戚嬷嬷翻手望向那银子的底部。
平平整整,没有任何的官印。
嘴角带出些意味深长的笑来,辰王李溯果真富有,四十万两现银,竟是一次就掏出来了。没有官印,说明这是私银,看来辰王背后,亦有民间商寮坐镇。
裕成帝若是知晓,自己的妃子和皇子手中控制着官商之道,不知又有何感想。
“托阿璃姑娘的福,往后的开销,大家的三节年礼都有了,快将管事送回给阿璃姑娘吧。”
戚嬷嬷的话引来一片赞叹,东宫没有油水,这是下人们公认的,总管事主理的时候,莫说什么三节年礼,便是每月的月银都时不时拖欠,除了厨房还稍显宽裕外,大家手头都不宽裕。
总管事被人从柴房里架了出来,手上包着白纱布的地方空荡荡的,还染着深红的血迹,旁人看着都觉得有些寒意袭上脊梁骨。
“管事好走,阿璃姑娘的银子已经送到了,还祝管事前程似锦。”
戚嬷嬷皮笑肉不笑地朝那断指管事望去。
“你们且给我等着!”
管事扫了一眼,恨不得将每个人都记在脑子里,以便来日报复。
临上车时,又狠狠地瞪向那老嬷嬷。
东宫的变数,就是从这个老嬷嬷来了之后开始的,他必得不让这老婆子有好下场。
对方扬起下巴,投来的目光夹杂着古井般的凉意,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冷笑一声,管事上了去辰王府的马车,在夜色里疾驰而去。
众人心里明白,东宫和辰王府,这下怕是要没个罢休了。
...
落了宫锁,绿衣端着一个小瓷瓶跟着戚嬷嬷走进太子寝居。
李缜已经换了深衣,见那青灰的身影走进来,自觉地将自己的两条腿放到小杌子上。
檀香气绕上鼻尖,李缜开了口。
“我明日便欲上朝,嬷嬷意下如何?”
他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了,如今的朝堂怕是已经唯辰王是瞻,他若是重新回去,不知会掀起怎么样的波澜。
戚嬷嬷舒缓筋骨,按摩肌肉的手没停,头也没抬。
“只要殿下不惧,惧的就该是别人。”
这话极为理所当然,引来李缜一笑。
“你这刁奴,可知你家殿下如今处境艰难?”
这句话的语气有些过于亲昵,惹来绿衣轻轻一瞥,别的她不懂,但是眼下她看懂了,太子殿下分明对嬷嬷万分信任。
并不年轻,乃至垂垂的嘴角泛起浅薄的笑意。
“明日的太子朝服,老身已经准备好了,还祝殿下,迈好这第一步。”
说罢,就将案几上一个托盘端了过来,伸出手,抓住那托盘上的朝服肩领,皓腕一抖,太子朝服就完整地展现在太子面前。
绿衣大惊。
“嬷嬷,这衣服是总管事保管不当被损坏了的那一件,穿不得啊!”
太子朝服上,胸口象征太子地位的四爪金龙绣空荡荡不见了踪影。
“殿下,四爪金龙绣,还需你自己亲手取回来。”
李缜望着那件太子朝服,目光沉沉,默认了对方此番安排。
两人对对方的安排心中明清,太子势力或许不是马上就能夺回的,但是有一样东西,李缜却马上就能坐实而上。
等入了深夜,从浴桶水中钻出来的云悠将乌黑的湿发拢向脑后,白色的身影一闪,琥珀就准时尽责地出现在了窗台。
“明天是咱们的第一场戏,氛围要到位,去帮我做些事情,回来给你做香煎鲈鱼。”
一听香煎鲈鱼四个字,波斯猫儿下意识舔了舔嘴,欢快地喵呜一声,朝外面极快地蹿了出去。
温热的水中,脂玉般的雪白若隐若现,窗台外的月光打进来,却有阵阵阴风过境。
这一夜,礼部尚书做了一个梦,他正只身站在太祖庙前,接着,大地震怒,太祖庙在这骇然的震动中,轰然倒塌,一条蛟龙而上,那蛟龙身上缠着一条白蛇,接着阴风大作,有铺天盖地的阴鬼从倒塌的残垣里喷涌而出。
天地间的一切都开始衰变,土地大旱,大旱之后是大涝,大涝之后是蝗灾,仿佛大地在慢慢失去生机,民不聊生。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