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衡从未见过凤家主心绪这样起伏不定的模样,心中疑惑,朝桌上另外两位看过。
今晚的贵客,霍少帅正殷勤地给那漂亮的美人剥虾。
??!!
凤玉衡也算见过世面的人,更是常年浸染权色交易,要服侍的贵客反过来服务那色艺美人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见。
这已经不叫拿下了吧...
凤玉衡这一瞬间,决定好好讨好这位沈姓美人,指不定以后会是个军阀姨太太。
云悠不客气地吃下霍琛递过来的白灼虾仁,吃得开心了,还给了对方一个甜丝丝的笑脸。
霍琛的耳尖泛起了红,被那眸子里盛满的愉悦巧笑甜得心跳漏了一拍。
凤五爷也看见了这个笑,顿时浑身冒起了煞气。
沈云悠的种种不情愿他看得多了,他们之间一个给钱,一个给身子,不过一场当今世道常有的交易,他也从未在意过对方什么情绪,但这样的笑脸,他一次也没见过。
霍琛算什么人?也不过第一次见!就露出这副狐媚笑脸!
令人不快!
几人正各怀心思地用餐,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
“闹什么?”
凤五爷不耐烦地唤了一声。
门外无人答话。
房间内的气氛凝固了一瞬,凤玉衡朝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回过头,接到了凤五爷警觉的目光,微一点头,也没说话,掏出了别在腰间的枪。
接着,房间内其他侍从也纷纷掏出了枪支,几下上了膛,冷冷地盯着房门。
“过来。”
凤五爷站起来,朝云悠伸出了手,示意对方到他那边去。
云悠擦了擦手,打扰人吃饭什么的,最败坏兴致了!
刚起身,门嘭——地一声从外面被撞了开来。
第一声枪响来自凤玉衡,刚冲进来的人穿着粗布褂子,显然是个小喽啰,枪都还没对准就被人一枪击毙了。
但紧接着,更多的人涌了进来。
“凤五,你害老子丢了陆振这条路,今天老子就让你个拿女人贿赂开路的阴险小人交代在这里!”
军阀盘踞的地头,已经相当于当地的伪政治,地区内的生意,谁能笼络住军阀,谁就能吃到最大的肥肉。
很显然,被送上陆振床榻的小凤仙起了作用。
这是寻仇来了。离云悠最近的霍琛一把搂住美人,将人护到怀里,伸手捂住了对方的耳朵,背着闯进来的人,面露不虞,举枪对着一个最近的喽啰崩了一枪。
“别怕。”
霍琛一边冷静地往后退,还不忘安慰得了机会搂住的美人。
凤五爷脸色寒如深潭,阴鸷地冷笑一声。
“一个活口也别留,永福商帮,今儿就给我消失!”
凤玉衡得了令,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还没完全闯进来的商帮遭到了另一群凤家黑褂子的夹击。
凤家被寻仇这种事情,太多了,培养出来的黑褂子,无一不是常年警备,一声令下,命也不要就往前冲。
局势很快就朝凤家一边倒,地上倒下的死伤逐渐多了起来,有一枪毙命的,也有打中了要害,在垂死边缘的,只有血无差别地淌了一地,泛起冲天的血煞气。
等到枪响零星,云悠才从霍琛松了手臂的怀里钻出来,凤五爷正大喇喇地站在场中,脚下的血泊污了上好的丝绸褂衫,对方却似无知无觉,望着一地的尸体,脸色阴郁得如同暴雨将至的沉云。
“五爷,永福的老大被兄弟打中了,怕是没了。”
凤玉衡手中还拿着枪,手指还扣在扳机中,垂在身侧做警戒,温和的脸上溅了不少血迹,带着缕缕煞气。
说着指了指倒在凤五爷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中年人。
那人手上还握着枪,有些富态,手指上还带着玉扳指,一看就不是混刀尖的人,做出这种袭击,大约是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了。
“吃多了猪食的孬种。”
凤五爷嗤笑一声,对永福的行径浑不在意。
说罢抬眼去寻找方才枪战中丢了视线的清媚身影,就见云悠从霍琛的臂弯间探出一个头,眼神对上,凤五爷阴了脸。
“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云悠听明白了,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霍琛不满地回望了凤五爷一眼,刚想说什么,怀里的美人已经十分镇定地走了出去。
“五爷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的少帅已经认为这位清落落的美人被凤家送给自己了。凤五爷却又把人收了回去,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两人的眼神交汇,擦出些原本不该存在的不满火花。
地上的永福老大却突然动了,五爷口中吃多了猪食的富态身躯以无比决绝的姿态蹿起来,朝那往凤五爷身边去的美人冲了过去。